“……老師,我在看晚霞呢。”舒岚尴尬地轉過身來,耳廓有點紅,“時間不早了,不耽誤你們休息了。”
Sail看破不說破,笑了笑,簡單和舒岚告别後,帶着助理上樓了。
“你跟他很熟嗎?”
舒岚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悶悶的、低低的,屬于某人專屬的那種平鋪直叙僅在尾音有點上挑的語調在問她。
“不熟,說了幾句話,活動策劃Lina讓我來接嘉賓辦理入住。”她盡量輕松自然地說話,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拔腿就走,“你今天不用上班?10公裡也需要提前一晚入住備賽嗎?”
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就是小兒科,随便跑跑就到終點了吧?
“今天跟公司請假了。今晚有MBA的線上課,就提前過來住,明天早起方便。”
不管是以前還是這幾次見面,舒岚更多穿的都是清清淡淡顔色的衣服。
今天這件玫粉色的T恤将她的氣色一下子提上來了,臉蛋紅彤彤的,像成熟了的水蜜桃。他需要努力控制動手掐一下的心思。
“嗯,這樣挺好。”舒岚意識到他的目光,錯開視線說,“那個,酒店自助餐開餐了,我先去吃飯了,你要一起還是上樓先休息?”
“好,你先去。我開好房,過去找你——”
她遲疑了一下,本來是想說她可以等他一起去啊,但話到嘴邊都咽回去了,“好吧。”
扶搖社區是新開發的綜合型社區,目前遊客不算多,現在餐廳裡吃飯的,絕大多數是明天活動的工作人員和志願者。
舒岚拿着盤子打好幾樣炒菜,一個花卷,眼睛飄向靠窗的那些座位,發現都被人占了。
“Hi,這邊還有位置,你要不要過來坐?”有個大眼睛穿着志願者粉T的男生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位。
舒岚看到他們兩個坐了四個人的位置,她想一會兒Ilie過來也坐得下,也就沒拒絕。
“謝謝。我等下還有個朋友來,你們不介意吧?”舒岚把盤子放在桌上。
“不介意,人多了熱鬧。”另外一個男生問,“你也是志願者嗎?今天上午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後來補位的志願者,可能集合時間和你們不一樣。”舒岚夾了一塊腐竹送進嘴裡,鹹淡合适,味道不錯,“我負責明天在補給點提供食物,你們是負責什麼工作的?”
“我們是明天的官兔,負責關門。”
舒岚:“官吐是什麼意思?”官方負責吐槽的?
對方看出舒岚不懂,耐心解釋,“官方的官,兔子的兔。就是我們跑在最後面,如果有參賽者跑的比我們還慢,就會被送上收容車。”
“哈哈,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她被自己很扯的想象力逗樂了,“是我想歪了。”
“你想成什麼了?”兩個男生都吃得差不多了,本來準備走了,看到有美女過來,打算多聊幾句。
“我以為是——”她說到一半,看到Ilie來了。
“找了你半天,原來在這裡。”坐下脫掉外套,他微笑着問舒岚,“這兩位是?”
“是剛認識的志願者小夥伴。”舒岚說,“你要不要先去拿吃的?”
Ilie:“我還不餓,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他仍在笑。
舒岚憑着自己對他膚淺的了解,覺得他笑的頻率有點太高了,很不對勁兒。
“我們在聊關門兔的事情。”其中一個男生說,“小姐姐,我們要先去開會了。能不能加你微信?”
“Emmm,可以。”她拿出手機展示二維碼,加了他們的微信,“加好了。明天補給點見!”
“好啊!我們晚點會去社區的酒吧玩,你們無聊可以來找我們!”男生們說了聲再見,離開了餐廳。
人走後,Ilie默默起身去拿吃的,舒岚看他一站起來,有幾個鄰桌的女孩立刻投來目光,三三兩兩看着他的背影竊竊私語,時不時還捂着嘴笑。
她深表理解,内心OS:這也不是她一個人眼睛看直了,大家的眼光明明都差不多。
[深澤:Hi,小姐姐,剛才那個人怪怪的,他是你男朋友嗎?]是剛才加上那個男生發來了微信。
明天還要共事,不知道會不會有交集,舒岚當面沒有拒絕加微信,是怕再見到會尴尬,不過——
[舒岚:是的。]
[深澤:唉,那太遺憾了。怪不得他皮笑肉不笑,原來是吃醋了!怕怕.gif]
舒岚一側嘴角翹起,不再回複,把手機扣起來,認真幹飯。
“什麼事笑的那麼開心?”Ilie一手端着一個盤子,另隻手裡拿着一杯熱豆漿,“給你的。”
“謝謝。”舒岚直接喝了一口,“嗯,很香——”
他沒坐下來,而是下巴點了點她的位置,“我能和你坐在一排嗎,我這邊逆着燈光,有點刺眼。”
五星級高檔酒店的餐廳,光線居然刺眼……?我信你個鬼!
并沒有揭穿他,她往裡挪了挪,“你坐外邊吧。”
“好。”她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昙花清香,非要坐在旁邊才能聞得到,他下意識深吸了一口,壞心情瞬間變好了,“等下有什麼安排?”
“我今天沒做什麼工作,一點不累,打算吃完在社區裡轉轉,正好消消食。”舒岚在她旁邊保證了淑女的吃飯速度,不疾不徐地夾菜,并且細嚼慢咽。
“那我陪你吧。”
“你剛不是說晚上上網課嗎?”
“曠課一次沒關系。”
“你怎麼能曠課?學習更重要。我隻是随便走走,很快就回來。”
剛才那兩個男生走的時候,舒岚沒有多看一眼,他的直覺很肯定地告訴他,她對他們沒興趣。
可是萬一偶遇怎麼辦?
她會不會像剛才那樣,明明想拒絕,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他有點不爽,卻沒有立場勸說。
“周邊很荒涼,你别出社區,也别去人少的角落。”
“嗯,我不會亂跑的。”
今天吃飯,他們默契地沒提那晚的事。舒岚還以為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快吃完的時候——
他說:“我九點半下課,你到時候如果沒睡?要不要去樓頂的飲吧坐坐?我有話想說。”
他特意留了一周時間給她解決工作上的事,也艱難地忍了一周沒有聯系她,不在她面前讨嫌。
可到了今天,也是時候和她徹底聊開,哪怕她不同意,至少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