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厭跟慕容松沒有過多的交集,她們甚至可以說是并不太對付的兩個陣營。
谷依然非常讨厭别人在她的面前争搶風頭,學院中比她世家要雍貴的家族也不是沒有,但她一向非常受施别盛的父親公爵喜愛。
施家的地位不是其餘世家可以相比較的程度。
巫馬家與施家,是貴族中最有盛名淵源的兩家,曾經輪流統治過瑰藍王朝,在參衆議院中的席位皆是世襲,如今的孤主君王也是依仗他們才能夠嗣位。
古早文學中這樣玩鬧性質的權利分配通常非常穩定,家族的權勢可以保留千百年。
慕容松這位格外不同的轉校生從入校就在踐行悲情女主受氣包的設定,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招惹麻煩與霸淩。
參加騎行活動,她的自行車卻被想要引起她注意力的學長動了手腳,加上雨後地面濕滑,不甚将噴泉池旁谷依然直直地撞倒。
彼時正值社團活動,廣場人流如織,可算是讓她在一衆新生舊生、新老貴族面前出了大糗。
本就為與巫馬家聯姻而苦惱的谷依然當即怒不可遏,當即掩面而走,也就徹底結下了梁子。
從此以後她屢次帶着跟班去招惹她,但慕容松要麼就不在她要找的地方,要麼就是面色平淡。
本來也女主也沒朋友,能拿什麼威脅她呢?
還沒等谷依然再做點什麼,施别盛難得嚴厲的呵止就讓她徹底偃旗息鼓。
此刻小厭見着她,心中也一陣犯怵,雖然說跟班的必備素質就是要維持盛氣淩人的氣勢,對着那位演一演差不多。
對着這位氣質憂郁的悲情女主,在不上班的時候還要裝,就令人為難了。
女主看着像随時都能夠融化的堅冰,實際上是沉默又睚眦必報的人。本來就沒有和她單獨見面的戲份,該怎麼在維持人設的同時在最大限度内減少跟她的接觸呢?
車應聲而停。
小厭望向站牌,面色不顯,心底如釋重負。
少女淡淡地垂眼,趄身,隻能夠在路過她的時候,冷淡地說了一句借過。算是見過。
“小厭同學,稍等。”
手剛剛搭上階梯的金屬扶手,身後便傳來一道冷冽有層次的聲音。一陣幽蘭的清香蕩過鼻尖。
慕容松輕輕地拽住她的衣角,喊她的名字。她探出的指尖泛白,修長而節骨分明,關節處泛着硬繭,透着冷酷的輪廓。
小厭回頭。
慕容松正拿着一個微微泛黃的蝴蝶蘭勳章,“你掉了東西。”
小厭凝視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落了這個勳章。
按理來說她會定時把不要的勳章放回到宿舍。
勳章在這所學院有特殊的含意。
伊盛蘭德學院各種社團與活動都太喜歡獎勵勳章和硬币了,做什麼都要發紀念章,她甚至裝滿了三個盒子。
“從你的背包最外面的夾層掉出來的。”
迎着光,慕容松的面容白得像雪。
專注時的神情如同冬日枝頭潔得一層薄霜,淡薄而潔淨,又不卑不亢,甚至泛着居高臨下的冷。
“……”
“謝謝你,”她伸手接過。聲音幾分跟班稚嫩的冷漠與不情願。
“不收起來嗎。”慕容松問。
“關你什麼事。”小厭冷冷轉身。
就算泛了鏽仍舊難掩精緻的勳章在陽光下熠烨地泛着光,在少女的指尖利落地轉了一個圈。
下車後,看着車開走的小厭面無表情地把它彈進了垃圾桶。
*
……
“在走神嗎?”
……
高級餐廳内,小厭回過神來,面色不變地說了句“沒有”。
“你喜歡吃這道菜嗎?”磁性清冷的聲音傳遞而來。
“不太喜歡。”小厭随口回答。
倒酒的侍從在聽到少女這樣對對坐的人随意地回答後額角微跳了片刻。
雖然早就對這二位的相處模式有所耳聞,親眼見到還是另外一回事……
“口味不合适?”他微微湊近了,問。
看着坐在對面說話的冷峻青年,小厭低頭冷淡地喝了一口香槟,回答:
“合适你的就行,你不是有胃病嗎?這些清淡,你怎麼不吃?”
“醫生說最近控制得還行。”他好像沒什麼話說,交叉的手背抵着下颔,開朗地微笑,“隻是…看你吃覺得很開心。”
小厭面不改色:“随你吧”
侍從澆淋醬汁的時候手一頓,随即裝作沒聽見這略顯冷酷敷衍的一句。
“小厭……”
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落座對面的青年無奈地喊她的名字。
小厭這一天都要被喊得煩出神經衰弱了,她擡起頭,看着對方,等待他說話。
巫馬相介:“放學,我沒有及時來接你是因為…我這邊最近很忙…”
他耐心地想要舒緩女友今天格外冷漠的态度。
小厭:“差不多,我沒等你很久,被會長捉着好一頓說,你跟他說了什麼嗎?”
說着,她冷淡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似乎在巡視他的神色。
施别盛通話的對象不是旁人,正是巫馬相介。
這是原書就有的情節。賭約也在一開始就已經圍繞着慕容松立下,誰先獲得她的真心就赢得賭局。
不知道這位少爺二号知不知道面前的女友已經聽到了荒謬的賭約,少女此刻的心已經碎成了三千片在這裡跟他約會。
鑒于小厭隻是個路過的路人甲,她當然沒有這些多愁善感,依舊走那個還不知道的女友人設。
減少人設的多樣性,也是路人甲的表演藝術之道。和巫馬相介的交往…已經足夠令人頭疼了。
如果施别盛已經在向她要求保守秘密,那麼巫馬相介是否清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