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宣蘭結束話題後。
小厭一路上除了買了點燒烤的時候跟老闆打了兩句寒暄照語,幾乎都沒說過什麼話。
系統被小厭的低氣壓所吓到。一聲都不敢吭。
小厭也懶得跟它說話。她正在努力地思索宣蘭所說的事是否是有迹可循的。
這件事…真的有可能嗎…?
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她一開始就沒有發現?
不…正常人應該很少會往這個方向想象的吧?
系統有時候出現情報的欠缺情況,小厭會把它歸結為權限太低。
但這種基礎的事情,為什麼連蛛絲馬迹都沒有透露?
是無論小厭知道與否都不會影響她執行劇情所以才不打算分享情報,還是系統也隐瞞着什麼、特意不告訴她呢。
小厭想了想,也大概了然。系統畢竟隻是總局系統的一個分支,一個神經末梢,以完成任務為終極目标的代碼,本質上打斷骨頭連着筋,怎麼能夠認為它是衷心地為路人甲員工思考的工具呢。
所謂的「存在私心」,大抵也隻是上面封鎖了這部分的告知權限,沒發現的話就不作為。
指望它為自己鞠躬盡瘁、反抗本能什麼的也太過于荒謬。
然而小厭還是感到有些微妙地孤獨。
她抱緊了自己的胳膊,搓了搓,就算是對自己的安慰了。在不同的世界她時常經曆各種意外突發事件,依然能夠把本職工作做好
但這次這個世界的異變故障,就連主角的身份都和主故事迥然,為什麼總局沒有進行規整回收,而是正常地指派員工進行任務呢。
而且這次的世界也沒有主角專員或者主要配角專員駐崗,正常來說,這種級别的異變都是需要高等級、高劇情影響力身份的專員來進行矯正。
之前的突發事件就已經夠驚險的了,此番宣蘭的驚人言語,小厭實在是感到心力交瘁,一頭亂麻。
不是怕無法面對,而是擅自越權,影響劇情,她是有可能會面臨處罰的。
小厭這麼想着,還是問了出聲:【系統,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
系統猶豫了片刻,才緩慢地開口:【小厭…其實、我也不清楚,你相信我嗎?我沒有權限,我隻是…原著的關鍵部分如果發現了異變,這相關的情報都是超絕密級的保密程度,你知道的,我連調閱的資格都沒有。】
小厭嘟了嘟嘴,厭倦地擺了擺手:【不重要了,你的程序就是這麼設計的,我早知道,你之前報告的事有結果了嗎?】
系統:【是施别盛險些受刺的事情嗎?總局隻說了對你的誇獎,沒有變更你的職務,也沒下達脫出世界的指令。我請示了上級系統,但對方還是沒有叫停世界的意思。】
小厭歎了一口氣:【正是因為這樣才難辦啊。】
【這麼重要的事。上級系統居然沒有給我任何的多餘指令。】
系統:【會不會,總局已經安排好了?比如這件事對小厭的任務沒什麼影響,哪怕你不知道或者不參與也沒事,所以……】
小厭沉吟:【有可能,或許是蝴蝶效應。如果我不去找施别盛,槍手可能就不會發現他,他們根本撞不上也說不定,我是作為臨時的專員保護男主,隻是把我當順手的工具人使用也說不定。但是……沒可能啊……】
…唯獨這件事……
……
幾乎是沒可能啊。
【慕容松怎麼可能其實是男扮女裝呢!?】
……
對于這種驚世駭俗的事,系統也表示汗流浃背:
【我也沒想到,會不會……是宣蘭誤會了什麼?】
小厭沉吟:【是啊,我也這麼想,但是她那麼膽小怕事的性格,這種事選擇跟我說,一定是有了一定程度的把握。我還是得往心裡去。】
系統試探地出聲:【如果,如果是真的,小厭你打算怎麼辦?】
小厭似乎看出它的故作姿态,面無表情地剜了它一眼,近似微妙的諷刺,系統立馬吓得臉色發白不敢說話,賣萌地發了一個顔表情求饒。
小厭:【你是說,《打賭》寫到慕施聯姻後就結束了,後面接的是狗血純愛文,添了一段實際上慕容松這麼多年都在隐瞞自己的真實身份,為了光複母親的遺願,隐瞞一輩子?】
系統:【萬一…】
小厭冷靜地分析:【有一定可能,如果本來就是這樣設計的,也能勉強解釋上級系統沒有叫停或者指派高級專員的舉動,《打賭》本來銷量不高,如果因為套路太老舊了,選擇這麼新潮地改編也情有可原…本來慕容松的性别如何都跟我沒什麼關系,不告知我也情有可原……】
【但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小厭敏銳地平靜出聲:【你說…施别盛和巫馬相介知道這件事嗎?】
……
另一邊。
不遠處隐秘的掩體後。
狙擊手的準心緩慢地瞄準獵物所隐藏的方向,卻在少女的身影如鏡之後微擡槍口。
狙擊手擡起對講機,低聲報告:
“報告。有…有穿着伊盛蘭德學院制服的學生…闖入目标範圍内。您要不要請示一下那位大人?她…身形有點像今天的那位,那位額學生、”
……
正和腦袋裡的系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進入租住的小區,小厭的表情卻逐漸地冷淡下來。
寂靜無人的綠化羊腸小道,她的步伐卻漸漸地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