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雙藝擡頭,天邊沒有太陽,卻亮如白晝。
沒有就沒有吧,現在這狀況也挺好玩的。
“藝姐,酆都城内的鬼魂跑出來了。”楊玉觀測到遠處的情況,跑過來道。
唐雙藝問:“鬼差呢?”
酆都城突生異象,總該有鬼來維持秩序。
“被困在了城内。”楊玉答。
一座城門,成為了光與暗的分界線,也成為了攔住鬼差的一道無形屏障。
“有意思。”她的眼睛又變成了兩彎月牙。
郭問心沒問有意思在哪,他和大佬的感受從來就不一樣,他單是感覺到有點不對。
他出聲道:“藝姐,這河是不是在擴大?”
“當然不是。”唐雙藝一口否認,“明明是我們在向前。”
他們腳下踩的地塊在移動,在向奈河靠近,唐雙藝蹲下來觀察河水的微波,水浪翻起,堪堪離她的眼睛不過半指距離,轉而落回河裡。
血河裡冒頭的惡鬼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盤美味的盤中餐。
郭問心和楊玉想後退,後背卻像抵住了一座空氣牆,隻許前進,不得後退。
“你們說……在什麼情況下,周圍的一切都會随自己的心意而動?”
唐雙藝思考的樣子沉靜,安撫了另外兩個人躁動的心情。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但藝姐不着急,他們着什麼急。
“當皇帝?神仙?”楊玉開始胡天扯地,“要不等我化身成龍,去人間遊走一圈,當個祥瑞顯形,能不能要什麼有什麼?”
“你做夢呢。” 郭問心嗤笑,“你一條長蟲有能耐露出個原形看看,記得别暈。”
“做夢。”唐雙藝想到了什麼,忽然變響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嘴仗,“做夢确實是什麼都能實現。”
她的手伸進四次元口袋,一把劍跟随手的動作從口袋裡鑽出來,露出全貌。
利劍落于身前,深紮地面,惡鬼觸碰到劍的那一刻發出尖利的喊聲,飛快收回想要上岸的身軀,重回奈河。
明亮的天空也跟接觸不良的燈泡般,一會暗一會亮,在不停閃爍。
身後無形的屏障也消失了,他們得以後退,遠離奈河。
唐雙藝眼神一瞥,楊玉雙手烏漆麻黑,不知道在哪抹的兩把灰。
她問:“交給你的黃粱枕呢?”
楊玉聞言,呆呆地翻轉雙手,“對哦,枕頭呢?”
他努力回想,放置【雙倍引力】時枕頭還在,然後呢?
他似乎順手把枕頭放在一邊,靠近河的位置……
靠近河的位置早已沒了枕頭的蹤迹。
“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嗎?”楊玉問道。
丢失一個道具沒有對全局造成影響的話,就問題不大。
唐雙藝答: “那沒有。”
她就是随便玩玩,哪來什麼計劃?
楊玉聽了她的話,松了口氣。
自然人沒事就愛腦補。
唐雙藝裝作沒看見他的緊張模樣。
“藝姐,酆都城大批的鬼來了。”郭問心看着遠方大批量的鬼如同撲火的飛蛾向他們這裡湧來,頭皮發麻。
“怕什麼?你不也是鬼嗎?”唐雙藝一人扔給他們一疊隐匿氣息的符咒,“自己找地方躲起來,看看什麼情況。”
入奈河的孤魂野鬼注定不得投胎,雖然酆都城内的鬼大多數都不想投胎,但不想和不能是兩回事,以及沒有鬼會放着寬敞的地方不要,去跟一群鬼争奈河丁點大的地盤。
還……真的有。
“究竟是河裡的鬼喝了酒,還是岸上的鬼中了蠱?”虞娓看着岸上的鬼一個個跟下餃子一樣,拼命往奈河裡遊。
裝‘解千愁’的酒壇在衆鬼的擁擠間沉浮。
離奈河越近,熟悉的‘解千愁’酒香越濃,她做夢也沒想到她釀的酒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丁渠接道: “橫批,一群酒鬼。”
“少貧。”虞娓閃身躲過身後撲向河的鬼,“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等他們醒酒呗,冥界天塌不下來。”
丁渠無所謂,扯住她裙擺的人參娃娃跟着學話:“怎麼辦,怎麼辦?”
“太吵的小孩子是要被扔河裡的。”丁渠吓小孩子的話順溜地從嘴裡冒出來。
店裡門口有隻鹦鹉,神智半開的人參娃娃誕生不到半天,已經學會了鹦鹉說話。
人參娃娃立馬消音,這小孩精得很,看見兩個大人要去看熱鬧,立馬撲到虞娓的鐐铐之間的鐵鍊上,飛要鬼帶它一起去,也不怕被一鬼一根人參須分着吃了。
在丁渠吓小孩時,虞娓注意到岸邊豎立的劍, “天師的斬鬼劍?”
丁渠同她的目光一塊看過去,“你怎麼認出來的?”
天底下的劍不都長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