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亮出綠熒熒的火光,“沒有燒烤架,我自己來,也是可以的。”
烏鴉的鳥喙梳理了下燒焦的羽毛,張開雙翼飛走了。
丁渠随風飄起,回到飛舟時,又變回正常模樣。
見她沒事,郭問心欲開口,讓唐雙藝搶了先:“老闆,是你做生意結的仇家嗎?”
丁渠飄上前給三花貓整理被水弄亂的毛,“做生意一半是虧的,哪有什麼仇家?”
“那我們跟老闆做的生意,老闆沒虧吧。”
每次見唐雙藝時,她和人對上的眼神永遠是笑意盈盈的,這次也不例外
“大家都賺。”丁渠轉開目光,不鹹不淡地應聲道,她控制好指間火焰的火溫,給三花貓人工烘幹。
烏雲走後,天上白雲點點,雲端似乎也坐着一隻多尾白狐在修煉。
“老闆的眼神真好。”唐雙藝見她被雲端的白狐吸引了心神,“那個方向是青丘,青丘的狐狸天生仙體,出生便是九尾,老闆看的……那應該是一隻年齡不大的小狐狸。”
小狐狸?
為什麼她看着“小狐狸”比紅萸山狐王小不了多少?
唐雙藝:“聽說青丘景色極美,老闆下一站沒有計劃的話,不如與我們同行。”
“是啊是啊。”郭問心搭腔:“你不想回冥界,去仙界看看也好,冥界和妖界沒分别,和仙界一樣沒分别,走哪不一樣,青丘說不定能撸兩把狐狸崽子。”
聽到丁渠要找其他的毛茸茸,三花貓開始罵髒話:“喵-”
喵到一半,讓丁渠堵住了,“别吵,你看看你的毛,梳你夠累了,我閑的找罪受?”
控制住三花貓,她和郭問心說:“你以為領居家大黃狗生一窩狗崽子任你挑呢?小心别人家家裡狐找上門,給你栓根鍊子給小狐狸當寵物。”
雲端的小九尾狐消失,飛舟繞過瀑布,回到三花貓住的地方。
“老闆想在紅萸山呆多久?紅萸山陽光明媚,人迹罕至,老闆不會覺得活得冷清,住得不舒心嗎?”
不覺得,要是有隻手機,她能自個兒住到天荒地老。
沒有會講話的東西煩她最好。
丁渠敷衍:“再說再說。”
飛舟停下,一根枝條從窗口挂下,三花貓伸爪撲葉純天然的逗貓棒去了,丁渠撐傘,跟在它後面飄出去。
再說嗎?
唐雙藝拉開道袍的袖子,一圈圈圍着手臂繞,扭成了花。
哪有回回都等在再說的時候?
*
夜深露重,月明星稀
皎潔的月華自天邊而下,湧入進紅萸的身體,風吹起她毛發,更顯雪白剔透。
她此時不在白天吸收日之精華的山巅,紅萸窩在自己巢穴的另一端。
身側一潭清澈見底的活水正在咕噜噜冒着泡,一段水流自潭邊溢出,潺潺向下流去,彙聚成一條小溪。
萬籁俱寂,紅萸山連一隻蟲都沒有,四周隻餘舒緩的水聲。
今天白日裡的外來客太多了,她不喜歡,叽裡呱啦說了一堆的人參娃娃叫她哄睡着後,夜晚是獨屬于她一隻狐的時刻。
紅萸悄悄睜開一隻眼,确定周圍沒有任何生物,站起身子,走到潭邊,伸出爪子點點潭水。
她不是很喜歡水,可沒什麼辦法,有得必有失,她想舒服點,隻能每天洗澡。
潭水冰涼,浸透了她雪白的毛發,流動的潭水帶走她身上的疲倦以及……
雪白的污垢?
越來越多白色自她身上浮現,用爪子掬水,狐王搓搓臉,搓出了眼邊的“眼影”。
三四米長的白毛狐狸洗了個澡之後,變成了身有色塊的雜毛狐狸。
衆所周知,紅萸山狐王小時候是隻雜毛小狐狸。
依常識來講,修煉不會改變動物的品種,所以她現在是一隻雜毛大狐狸。
雜毛大狐狸抖抖毛,甩幹水,走上岸,用帶有灰棕色塊的爪子拱起岸邊放好的一塊黑布。
這塊黑布是她機緣巧合得來的寶物,隻能用在活物身上,蓋過之後她的本體會變成和九尾狐皮毛顔色一樣的雪白色。
唯一的缺點是,經由這塊布變幻過顔色的物體,十二個時辰後,死物被賦予的顔色褪去,活物則疼癢難忍,像在傷口上添加蜜糖,引來螞蟻搬食,必須用水洗淨,隻要在十二個時辰内洗淨,哪怕洗完立馬蓋黑布換顔色,疼癢感就不會産生。
黑布飄轉,蓋住了雜毛大狐狸整個身軀,轉瞬間紅萸消失在原地,空蕩蕩的黑布落到地上,半角浸入潭水,水底的泡泡冒上來,黑布撐成了一朵小蘑菇。
一根魚線憑空冒出來,魚鈎勾住了潮濕的黑布。
唐雙藝坐在放大的拂塵上釣布,多件【隐形衣】拼接而成的隐形布把她和拂塵遮得嚴嚴實實。
紅萸改變毛色用的是遊戲出品的道具——【成名畫布】
【魔術布】和【成名畫布】都是黑色的布,不仔細對比看不出來差别,【名畫布】的正确使用方法是想象想要的畫面,蓋在白紙上,揭開就會獲得一張有效期一天的技術精湛的圖畫,一般用在解謎類副本。
不知道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玩家随地亂扔道具,讓一隻雜毛小狐狸撿走了,誤打誤撞達成了小狐狸的多年夙願——擁有一身通體雪白的皮毛。
唐雙藝摘下魚鈎釣起的【魔術布】,換成幹燥的【成名畫布】扔回原處,以布易布,完美達成計劃!
她真是個小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