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
便在顧知意離開地三刻鐘後,顧裴玄終于忙完公務前來馬球場。
他一進場邊吸引了不少貴女的注意,引了不少視線。
顧裴玄神情冰冷,用眼神大緻掃視了一遍所有的帷帳,在視線掠過最末尾的帷帳時,他的臉色微變。
隻見楚靜姝一人獨坐在帷帳下低着頭,對場下熱火朝天的馬球賽無動于衷。忽然,她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蓦然擡起頭來,二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交彙了。
可這一會,率先低頭的竟是顧裴玄,素日死闆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變化。
她性子軟,不能吓着她,還是不要冒昧上前了。
但下一秒,一位侍女便走到了他面前,說道:“顧公子,我們姑娘請您過去一叙。”
聞言,他擡頭望向了楚靜姝,楚靜姝早已挪開視線,但還是在用餘光偷偷的瞄着他。
為此,顧裴玄便走到了楚靜姝的帳下,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坐到了楚靜姝的身側。
一時間,馬球場上的喧鬧似乎變得很小聲,反而是姑娘們的芳心碎了一地的聲音尤為震耳欲聾。
顧裴玄坐下後,略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腦海中是今早顧知意在他耳邊叮囑的話:
“兄長,楚姐姐的性子内向,你就要拿出男子的氣魄,先和人家搭話呀。”
那話語仿佛此時此刻都還在顧裴玄的耳邊回蕩,于是他剛張開嘴,“顧公子。”
楚靜姝竟搶先一步開口了,顧裴玄低頭看她,這才發現她的眼眶中閃着淚光,楚靜姝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語氣也有些焦躁不安:
“顧公子!顧小姐她被太後叫走,已經三刻鐘了,現在連二皇子也不露面了,我本想去找,但看管馬球場的侍衛們根本不讓我過去,我怕、我怕顧小姐她——”
雖然她才來東京不久,但她也能看出二皇子想娶顧知意為妻,顧知意多番拒絕他們仍然不肯罷休,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二皇子了,她不能将一個姑娘的清白置于危險的境地,不論如何,還是先找到她才可安心啊。
“你說什麼?!”
顧裴玄鮮少有這般大的情緒波動,他聽完楚靜姝的話,心中已經猜到了那個他最不希望發生的可能。
事情緊急,他甚至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惱怒,太後竟敢使出這般下作的手段!
他立刻便從位子上站起身,擡腳便要離開馬球場,去太後的帳篷。可手持利刃的士兵們竟伸手攔下了他:
“太後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離開馬球場地。”
顧裴玄眼神銳利如刀,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周圍的空氣便仿佛凝固住了,壓迫感油然而生。
楚靜姝躲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和士兵們對峙。
“讓開,我隻說一遍。”
兩個士兵不由得生出了一身冷汗,這人可是新任的兵部尚書啊,如此年輕的兵部尚書可是百年難得一遇,他冷漠嚴厲的名聲早就如雷貫耳,而且一身武功也是顧世忠親傳。
便在他們猶豫到底是直接放人過去,還是被顧裴玄打一頓再放人時,公子們的帳篷處忽然傳出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啊啊啊啊————!!!”
顧裴玄聞聲望去,那是二皇子帳篷的方向傳出來的。
這道銳利的叫聲無疑吸引了整場馬球會的注意,衆人按捺不住好奇地心情,紛紛聚在了二皇子帳篷的外頭。裡裡外外足足圍了三層人,人頭攢動的想去看看帳篷裡究竟是何情況,可誰都不敢當那個領頭的。
這時,一個侍女從二皇子的帳篷内跑了出來,看見衆人都圍在這裡,臉上十分害怕惶恐。看樣子,剛剛尖叫的就是她了。
下一秒,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一個女人被侍女攙扶着走了過來。
“都聚在這作甚?”
崔太後雖是疑問的語氣,但臉上并無多大起伏,而那個侍女也有人認出來,正是太後的貼身侍女琥珀。
琥珀見到太後連忙跪下了,垂着頭不敢去看太後的臉。
此舉引得崔太後也疑慮起來,厲聲說道:
“到底怎麼了?!說!!”
琥珀被吓得抖得如篩糠般,她四肢伏地,哆哆嗦嗦道:“二皇子、帳中、與一人同、同榻而眠。”
這裡衆人都聽出來了這是腼腆的說法,實際上就是二皇子年輕氣盛,與一人在帳中行了魚水之歡。
有些還未出閣的小姐用手中的帕子來遮蓋羞紅的臉。
崔太後聞言,好似十分震驚氣惱一般,怒聲道:
“真是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勾搭皇子!說!那人是誰!!”
可跪在地上地琥珀隻是一個勁的搖頭,說什麼都不肯說。崔太後看見她這般樣子,正疑惑着,誰知外頭的動靜竟驚醒了帳内熟睡的二人。
雪白的白帳内發出了些淅淅索索的聲音,那聲音逐漸靠近門簾,然後!!
一個人掀起了帳簾露出頭來。
!!!!!!!!!!!
雖然那人飛快的縮了回去,但在場的人還是看見了。
那是個男人!!!還不是沈硯翀!!!!
莫非?!莫非沈硯翀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