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比起淩亂到毫無線索的現場，随後傳來的消息更是令人頭疼。

負責去醫院監控室調取錄像的警察将工作人員告知他的話一句不差的說出來。

醫院分部的監控錄像正處于每年的固定維修時間。恰好，案發現場所在的醫院分部的監控攝像由于維修斷電，沒有留下可供警方調查的影像。

“沒有備案嗎？”日暮警官不死心地追問。

下屬：“沒有，除了電梯的監控在維修期間正常工作外。”

受害者被警察們合力搬到房間内，正在拍照取證。現場的法醫對屍體做了最簡單的判斷。

死者藤本勝男，46歲，心外科室主任。被發現時以耶稣倒懸的姿勢在窗外，身中十三刀，大部分刀口都集中于兩隻腿被尼龍繩死死地綁着，粗壯的釘子穿過手掌心。但死亡原因卻出人意料，受害者死因卻是毒物中毒，那十三刀是受害者死後用利器捅的。

毒物分析并沒有那麼快出來。

你倚靠在房間的門欄上，仔細地觀察現場。

“怎樣？你看出來什麼了。”安室問。

“唔，很奇怪。”你看着那具屍體，陷入沉思。

這件案子的疑點不少，可當這些疑點結合在一起，答案就水落石出了。

“這起案子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看起來真的很像宗教或者某種秘密結社的儀式。畢竟……死後再捅刀。如果不是與死者有仇發洩，那就是……”你含糊地說。

特殊的死亡姿勢、死後的十三刀、還有……種種因素。

安室透恍然大悟。

“這麼一說還真是……原來是這樣！”

這起看似簡單的案件下，各方暗流湧動，許多布局者都插了一手。

“不過接下的事情應該是公安來接手了。”

“嗯，大概首相又要換了。”

“反正背後也是那些家夥，首相換來換去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端平這碗水。”

“把換首相當做平衡各黨派的政治手段，想出這種主意的家夥還真是可怕。”你惡寒。

“哪種意義的可怕？”

“還能是什麼……這個國家的傳統藝能——效率低的可怕。”你毫不留情地開嘲諷。

“哈哈。如果不是戴着菊花徽章的大人物缺位……總歸是有利可圖。”

歸根結底還是人性。

“不過三寸之地，這個國家本就不是個完整的主權國家，争來争去的無用功真無聊。”

安室聳肩：“誰知道那些大人物是怎樣想的呢？大概站的太高的家夥不會向下看，自然不會在意他們耗費的人力物力。”

“我讨厭政治遊戲。”你讨厭那些無聊的玩弄人心的社交把戲。

“但你很擅長吧，政治遊戲，平衡鬥争，互相博弈。”

安室笑了。大概是由你這種人說出口就有種渾然天成的幽默感。

“隻是擅長而已。”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擅長的技能，但笹川你在其中是佼佼者啊。”他感歎。

“啊……”并沒有安室所說的那麼誇張。你隻不過投胎的時候得到了神明的青睐罷了。

但你并不好反駁，謙虛過頭就是傲慢了。

好在，安室沒多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警方和名偵探小五郎早已交談上，正讨論着案件的細節。

你剛剛在和安室的聊天之中，抽出耳朵聽了一會。

此時占據你大腦的是……日本警方已經淪落至此了嗎？當然，這指的不是他們的辦案能力，畢竟這方面群衆的眼睛總是雪亮的。而是，警方作為有威信的官方機構越過法條的行為。

在這個國家，偵探是沒有介入刑事犯罪調查的權利的。

當年，工藤優作也是在警視廳領了個顧問的虛職，走過了明面上的程序，讓人挑不出什麼錯。

雖說特殊情況，事急從權。但從日暮警官熟撚的态度來看，這種情況并非偶然。

隐藏在毛利小五郎身後的家夥已經把“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這個金字招牌打了出去。

毛利小五郎在關東地區享有盛名，破過的案子不計其數，那些離奇或狗血的案件都會出現在各類新聞報紙的頭條上。

就剛才的觀察下來，日暮警官并非貪功冒進之徒。那為何不讓毛利小五郎以顧問身份加入警察，更别提毛利還是前刑警。

是什麼原因呢……？你陷入了更深的思索。

簡直就像是……不講道理的故事！

你拍手，從之前的線索開始理。

從最初的遊輪宴會開始，梵天表面上借着和鈴木談生意，為了促成和橫山藥業的合作，激化矛盾，将橫山原本合作的對象殺死。而在其中，為了讓這件事情變成和梵天無關的‘非意外’，你讓案件發生的舞台恰好發生在遊輪上。

毛利小五郎作為偵探和前刑警，在這個和外界孤立的場合，作為最合适的場外援助人站在舞台中心，将犯人繩之以法。可就在此時，計劃出現了意外。

毛利小五郎和你想得不一樣，他隻是被推上舞台的吸引人視線的人偶。

而在他身邊，有資格做棋手的家夥——工藤新一。隐而不發的家夥，和舞台上的演員們保持了不遠不近的關系。

和最近出現的異常有關系嗎？

梵天今年的異常賬單，卻無人提出異議的高昂空調費讓你開始思索。

從這條線去查看，卻發現空調的費用裡沒有摻水，并不存在虛假報賬的情況。

那麼由此推斷，這些夏天都是真實存在的。

導緻你頻繁進醫院的詭異換季也是存在的，由此引發你對時間的思考。

和織田在醫院裡有關時間的讨論，卻發現了你和他人的時間觀念差異。

一個恐怖的事實擺在你面前——這個世界的時間停滞了。

全世界都陷入了20XX年。世界如同莫比烏斯環，回環往複。

雖然時間停止了，可人的科技發展是不會停止的。

所以今年的科技上的爆發，比往年多得多。因為今年是不斷循環的一年，即使已經循環上了20次、50次、100次，時間依舊是20XX年。

聽上去不錯，沒有任何後果的循環多好啊！

就這樣，人類這個群體在概念上得到了永生。

可仔細思考，卻發現一個毛骨悚然的事實。

人類個體的時間停止了，但社會發展的腳步沒有停止。

科技進步導緻階級分化，新生人口在增加，可自然死亡的人數卻很少，人口越多資源越少，分配不均導緻社會矛盾的激化。

還有人會問了？這些都太空泛了，能不能給點更具體的例子。

試問，高三學生一直在輪回，頂着巨大的壓力和焦慮，日複一日地刷題。可高考永遠在令人絕望的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