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瑤瑤笑了笑沒解釋:“不過江少爺要是想吃随時來府中找爺蹭飯。”
江山樾也不是沒眼力見的,打着哈哈揭過去了。
幾人聊着天,江山樾是個暖氣氛的好手,不管誰說什麼話都能接的上,聊到下午,江山樾還想厚着臉皮蹭吃蹭喝,被裴之給趕出去了。
“走了哈,有事來正遠镖局找我。”裴之沖錢瑤瑤擺擺手,轉身之際,他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愣了愣,再去看時已經不見了。
他搖搖頭,怎麼可能?裴之最厭惡皇室,怎麼可能在這。
裴之回院子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一條小尾巴,他站定回頭,就見小尾巴無辜的眨巴着大眼睛渴望的看着他。
裴之歎了口氣:“想知道什麼。”
錢瑤瑤嘿嘿一笑,趕忙跑到裴之身邊,兩人并肩而行。
“爺,這個江少爺什麼身份啊?是不是家裡也很有錢?”
裴之和古怪的掃了她一眼:“問白鳥。”
隻留下白鳥和錢瑤瑤面面相觑。
白鳥認命的給錢瑤瑤解釋:“江少爺的全名叫江山樾,家中……這一段往事并非隐秘,當年經曆過的人都知道。”
白鳥口中,江山樾祖上曾是青鳥國開國功臣之一,繁榮了近千年,衰退到如今也依舊是個龐大的氏族,就在十二年前,出了一件驚天大案,江氏一族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龍顔震怒,江氏夷九族,殺了整整一個月,整個京城都被鮮血染紅了。
江山樾作為嫡系最小的血脈,在出事之際就秘密被送了出去,逃竄了一個月還是被抓了回來,就在江山樾要被砍頭之際,外出禮佛的太後終于回京,隻說幼子無辜,便以江氏所有财産查抄充公為代價,力保下了江山樾。
那時候江山樾不過七歲,彼時裴家出事自顧不暇,江山樾走投無門隻能沿街乞讨,好不容易活到了十二歲後就從軍去了。
江山樾的過往過于沉重,錢瑤瑤一時沒走出來。
晚間。
裴之簡單用完晚膳,看着面前魂不守舍的錢瑤瑤,又看向白鳥。
白鳥無辜的攤攤手。
“同情了?”
錢瑤瑤回神,怔了怔後下意識搖頭又點頭。
“過去的事情想那麼多做什麼。”
錢瑤瑤垂着頭不吭聲,她倒也不是很在乎,隻是想到了一些事。
空氣沉默了許久,一直到錢瑤瑤起身收拾碗筷。
“今夜無宵禁,護城河邊有花燈集,可約上費家小姐和孫家小姐前去。”裴之又說:“找鐘伯支五兩銀子。”
錢瑤瑤一懵,裴之是在關心她?
她突然笑了,兩步到了裴之身邊:“爺陪我去呗。”
“本王不喜那種環境。”
“沒事的,大晚上的誰都不知道你是梁王,我們還沒一起出去逛過呢!去吧去吧。”
“本王說了不喜歡,再啰嗦你也不許去了。”
“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舒緩心情也對病情有益……”
……
夜色正濃,遠遠的能看見護城河邊上的光亮,路上有零星幾人拎着花燈漫步在街頭。
錢瑤瑤第一次參加這個朝代的集會,她把頭縮回去,興奮的問:“爺,花燈集上都有什麼?”
裴之一身紫色華服将精瘦高挑的身體包裹,頭上是一頂八寶紫金冠,薄如蟬翼的金絲玉面将整張臉遮住,整個人透着一股危險的神秘,讓人忍不住想探究其中。
裴之薄唇緊抿,不悅到了極點。
他本不想來的,奈何錢瑤瑤那張嘴吵鬧的很,偏偏生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有花燈和猜燈謎。”裴之淡淡道。
“還有呢?”
裴之一愣,是啊,還有呢?模糊的記憶力隻剩下這兩樣東西。
“爺你也不知道吧?沒事,待會就知道了。”興奮的錢瑤瑤沒注意到裴之的異常。
找了個隐蔽的地方下了馬車,裴之和另外三位護衛喬裝打扮跟在兩人身後。
“人好多啊爺。”錢瑤瑤下意識去拉裴之的衣袖,卻被裴之躲開,她不好意思讪笑着:“不好意思,習慣了。”
“你不是沒來過?”裴之倒沒太在意,他隻是單純不喜歡别人碰他。
錢瑤瑤随口胡謅:“以前師父牽着我逛市集的時候,人很多,師父怕我碰着拍花子,就總是這麼牽着我。”
這人自然也不是便宜師父,而是她的爺爺。
思及此處,錢瑤瑤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
裴之冷笑,不屑開口:“不告而别,把你丢在山上五六年的人,也值得你懷念。”
他去調查過錢瑤瑤,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他猜測,那醫聖定是怕戳穿謊言被追責才逃了,連養在身邊的徒弟都能舍棄,能是什麼好東西?
錢瑤瑤隻是笑笑,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師父。
“好了好了,爺!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