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煉氣到築基再到金丹,她跟人家還隔着整整一個大境界,請問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說不足為懼的!?
“放心吧。”蘭羽輕松笑道。
煉氣築基金丹,不過都是凡間修士們鼓搗出來的修仙規矩而已。
規矩規矩,不過都是些限制人們本身的條條框框而已。
若真是将那些規矩都記在心上,隻怕第一個被束縛住手腳的人就是自己了。
雲中城沒有規矩。
唯一的規矩就是天大地大,仙主最大。
在她看來,築基金丹有什麼區别?
反正都是弱得摳腳。
隻可惜,小燕卻輕松不起來。
小少年一臉的愁眉苦臉。
原以為隻是一件收服朝顔草的小事,沒想到卻牽扯進一個仙門來。
“那個赤蓮派的人每個月便會來一次,下一次來,是兩天之後。一線谷上面的懸崖。”
……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期間蘭羽在一線谷底閉了關。
留下小燕與素素大眼瞪小眼。
兩人的關系說不上好,所以互相間也沒說話。
這日,銀月當空,小燕坐在懸崖邊,雙腿懸空,在崖壁上晃蕩。
低頭瞄了一眼幽深的黑暗中若隐若現的光亮,他歎氣。
真不知道她究竟想怎麼解決。
明日要面對的是個金丹修士,可不是她耍耍嘴皮子、說說鬼話能解決的。
“就她那不靠譜的性子……”
語意未盡,就聽見身邊忽然傳來素素的喝聲:“不許你說仙主的壞話!”
小燕無語,偏過頭問:“你們仙主究竟做過什麼啊?你竟然這麼維護她。”
素素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樹下坐着。
聞言,說:“仙主于我有大恩。于雲中城亦有大恩。”
“怎麼說?”
“雲中城中,原本封印着許多邪魔之氣,前代仙主飛升之後,我們群龍無首,成了一盤散沙,那些邪氣便想要趁機占領雲中城,緻使生靈塗炭。仙主她以心魔血誓燃燒壽元,以一人之力抵擋千軍萬馬,幾乎将自身修為耗盡了,才将那些邪氣全數封了回去,護佑我們免于滅城的危難。可是,從那之後,仙主的元神消耗太大,再也不可能有飛升的機會了,而且還要日日受心魔血誓的煎熬。”
心魔血誓與心魔大誓有異曲同工之處。
兩者都是以心魔起誓,一旦違約,輕則元神重創,重則灰飛煙滅。但心魔血誓可怕之處在于,它會困住起誓者的元神,令其永世受心魔血誓的煎熬折磨。
不死,亦不休。
這是比失去生命更為可怕的詛咒。
小燕一呆。
心魔血誓。
這種隻存在于傳說中的禁忌之誓竟是真的嗎?
他小時候曾在書中讀到過心魔血誓的存在,因其可怕之處,至今從未聽聞過任何人敢以此起誓。
難道說,她日日調侃笑鬧,實則一直在忍受着身體上的無盡痛苦嗎?
他忽然想起當日在秀娘房中,她輕描淡寫對秀娘說:“死了便什麼都沒了,其實更沒意思。”
“不如活着,将酸甜苦辣都嘗過一遍,才有意思。”
他忽然喉間一澀。
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知不覺間,月亮在天邊隐沒,太陽出來了。
沒多久,遠處便傳來腳步聲。
兩人未及回眸,就聽見一道閻王似的聲音先至:“素素,妙春堂的掌櫃說你都好幾天不曾提供任何美人草了?”
一道身着紅白相間的道袍的男人徐步而來。
男人個子不高,大約四十歲上下,留着一撇山羊胡,背上還背着一柄寶劍。
看着一派仙風道骨的修士模樣。
他的左胸前繡着一朵紅色的蓮花圖騰,的确是赤蓮派的校服沒錯。
走近了,那人一看小燕,又看了看素素,冷笑道:“怎麼,還帶個孩子是什麼意思?”
素素嚴陣以待。
冷然道:“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們提供任何美人草了。”
男人捏着胡子,淡淡說:“你就不怕破了心魔大誓,灰飛煙滅嗎?等你死了,那些美人草還是我的,你不過就是個養花的,還真當那些靈草都是你的?”
“的确不是她的。”一道清越的嗓音破空而至。
男人循聲望去。
隻見懸崖邊的隐秘小道口,一個身穿天泉宗水藍色校服的年輕公子哥雙手拄着一柄紙傘,沖他漫不經心一笑。
“你偷了我那麼多年的靈草,還欺負我的小姑娘,喂,咱們來算算總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