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園那邊卻是熱鬧非常。

顧長浔方一回府，就派人叫了好幾個天香樓的頭牌上門伺候。這一舉，不僅驚到了府外一衆看熱鬧的人，還驚到了秦寶扇。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一個晚上居然可以叫六七個女子伺候的。

不過也是，今日中了那種藥，她雖然一顆藥丸便緩解了，但是顧長浔正當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怕是要折騰許久才能好。

看着秦寶扇回來之後就一直觀望着顧長浔的寝殿，身後的丫鬟似乎都有些不忍。她也想不通，自家王爺怎麼放着這麼好看的側妃不去寵幸，反而去外面找些來路不明的勾欄女子？“娘娘，您莫要傷心，奴婢曾經聽家中長輩說過，大抵天下的男子都是貪心的，但是外頭那些，絕對不會長久。王爺選了您在身邊，想來還是您最可心。”

秦寶扇也知道自己不好解釋，面對對方的好心，隻是微微笑了笑，又扭過頭去。

自家王妃确實好相處，雖然才處了沒多久，但是秦寶扇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架子。人也大方。

也不知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是怎麼傳出來的。阿碧心中憤憤不平，不過，就算傳言是真，她也接受。若是她阿碧是男人，定也是會喜歡像側妃那樣的女子。

她正還想要說些什麼溫言軟語安慰一下秦寶扇，卻見外頭走來一個宮女，“側妃娘娘，王爺喚您去侍寝。”

“主子！”阿碧興奮得眼睛都亮了起來，“奴婢說什麼了？殿下還是可心您。”

而本來還在看戲的秦寶扇聽到這個頓時愣住，“莫不是，還不夠？”

她狐疑着，換了一身衣服，便往顧長浔的寝殿走。

在路上恰好同裡頭出來的兩個女子擦肩而過。四周香氣四溢，那兩人衣裳皆是有些散亂，但是面上的喜色卻是溢于言表。

“姐妹們說得不錯，四皇子出手，實在闊綽。”

“就是啊，”另外一個女子卻差點偷笑出聲，“王爺也太好伺候了。”

秦寶扇登時更震驚了，這麼短的時間内，那六七個女子全都出來了。

顧長浔原是個這麼不頂用的？

她看向殿内，燈火通明。

而身後的兩個女子向董青道了謝，頗有些戀戀不舍，“董侍衛，下次王爺若是還需要侍候，可不要忘記我們姐妹兩。”

董青見着秦寶扇也在此，頓時臉色也不太好看，讓她們趕緊走了，躬身行禮，“娘娘請進。”

屋子裡面飄滿了暖香，案幾上擺放了許多糕點吃食，倒是并沒有像她所想那般淩亂。就連被褥都是整齊的，顧長浔坐在床榻之上，秦寶扇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但是卻沒敢擡起頭看他。

算來，他們成親也有些日子了。若是放在尋常人家中，這麼久還沒有圓房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事情，更别說對綿延子嗣頗為看重的皇家。

雖然時間緊促，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麼多青樓女子之後。但是她還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那日她穿的衣裳是水紅色，他連來都沒有來過。今日她便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裡頭穿了一件輕薄如同蟬翼一般的亵衣，那衣裳随着她的一舉一動便飄飄然浮動在空中，着實是帶了幾分仙氣。

秦寶扇明白，男子說到底還是喜歡外表清高，但是骨子裡能放開的，如同胡族一般的女子。

她低着頭，沒有敢看他的臉，因為她知道一旦看到他的臉，她怕是沒有勇氣主動半分。

于是她便走到了他身側，蹲下身，“殿下，妾身為您寬衣。”

于是伸手摸上了他幾乎絲毫未曾亂過的衣裳。見此，秦寶扇大概明白，顧長浔是屬于那種人。

在男女之上女子不願意遇到的那種人。

曾經她快要嫁人之時，在大漠之時都有人告訴過她。有些男子并不曉得對女子溫存，做那事的時候，掀起衣裳便了事。

她微微皺了皺眉，但是很快又平複下來。這種痛難道她還不能忍了？如今看來，秦家已然依附于眼前之人，她是兩者之間最重要的一環，必定要給出誠意。于是她手碰着對方的腰帶，欲要卸下來。

卻隻見對方伸手阻止住了自己。

秦寶扇擡頭，細膩白皙的臉上因為主動微微泛紅，眼神同對方的交織在一起。她對這種眼神并不陌生。

敵意。

這已經是第二次，她在同他親近時見到的這樣的眼神了。

但是這次的敵意隻是一閃即逝，随之而來的是探尋和觀察的目光，“把衣裳脫了。”

顧長浔的聲音，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沙啞又壓抑。

果然，秦寶扇隻覺得自己的猜測對得很，便也耐住性子，垂眸一笑，“是，殿下。”

顧長浔都招了勾欄院裡的人上門，自然是喜歡主動的了。于是秦寶扇站起身來，将外面淡紫色的薄裳解開，那衣裳似乎跟聽了話似的，順着肩膀就滑落在了地闆上，如同盛開的一朵淡紫色芙蕖。

而她裡面，隻着了一件薄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亵衣。那亵衣做法似乎很特别，巧妙地用刺繡遮住了關鍵的部位，但是其他的地方，隐隐露出了淡淡的肉色。且它的裁剪十分好，将女子山巒綠腰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緻。

而她的褲子更像是裙子一般垂墜，也是同樣的材質做成，一動一靜之間，纖細白皙的長腿也是欲露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