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好吧?”
“若是那人拿了銀子跑了怎麼辦?”
“就是啊,還不如就這樣算了呢!起碼真的能喝到粥。”
“不是我提的要求!”
“要我說,誰提的肉粥,就讓他自己去别處喝肉粥來了。幹什麼要來這兒鬧事?”
“就是!”
人群面面相觑,終于忍不住議論起來。
帶頭鬧事的漢子臉色變了變,胡攪蠻纏起來:“你不想再施粥就不施粥,做什麼要将緣由推到我們身上。”
他的小弟也附和道:“就是!哪裡有你說的能讓大家都信得過的人!”
“你們若是有疑問,可以派人一路跟着我,我會在大家的見證下,将銀子交給官府的人。”賀銘朗聲道。
“官府……”
人群一下子炸開鍋了。
官府就是個無底洞銀子進了官府,還能有他們的份嗎?
“哇……我不要官府的人……”一個稚嫩的哭聲從一旁傳來,是個瘦小的男孩兒,捧着半碗沒喝完的粥,怯生生地站在人群最後,“我娘要餓死啦!”
小男孩兒一開口,立刻有幾個婦人也跟着附和。
“若是交給官府,我們這些病倒的人就真的要餓死了!”
“求求你們了,給我們婦人幼童一條生路把!”
鬧事的漢子見勢不妙,趁人不備,悄悄退到人群後面,想要找機會溜走。
賀銘一直盯着他,哪裡能讓他逃了?
隻見他一個閃身,跳到桌子上,然後朝着人群後騰空一躍,将剛才帶頭的漢子按到在地。其他鬧事的喽啰,被他駭人的氣勢吓到,急忙悄悄地朝其他方向逃走了。
賀銘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手迅速探向腳踝,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牢牢抵住鬧事漢子的喉嚨,厲聲道:“你不是徽州人。說!是誰派你來鬧事的!”
匕首鋒利,隻堪堪抵住漢子喉嚨,便劃出一條小口子,滲出血來。
漢子臉色慘白,還有什麼不敢說的:“我……我隻是受人指使!請大人饒命啊!”
“何人指使?”孟照螢問。
漢子連忙顫聲說道:“我不認識他,我就是碼頭那兒一個抗大包的。是他晚上來碼頭找的我,我沒看清他的樣貌,隻知道是個個子不高的男人。”
人群嘩然。居然還有人專門來鬧事,他們剛才差點被人當槍使了!
“東家,我們是真的徽州災民,跟這個鬧事的人不是一夥兒的,請您一定明鑒啊!”
“是啊,我們都很願意去莊子上幹活的!”
……
孟照螢和賀銘對視了一眼,便知他想做什麼,她朝賀銘點點頭示意粥棚這裡她可以搞定,他大可放心去追查。
你說那人蠢吧,他知道不露臉。你說那人聰明吧,他又找了這麼個裝都不會裝的蠢貨。
若不出孟照螢所料,幕後之人應該就躲在這附近查收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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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災民,粥棚前漸漸恢複了平靜。災民們自覺地排起長隊,再有新來的人質疑,也會有人耐心解釋。
孟照螢站在一旁看着,稍稍松了口氣,将事情交給雪萍,回了裡屋。
“如何?可抓到了?”
賀銘搖搖頭,又點點頭。
“咱們「流螢齋」對面「醉仙樓」的二樓雅間,有兩個熟人。”
哦?什麼人,能讓賀銘不敢确定?
一個是梅紅英的遠方表親,「流螢閣」的夥計季雲。小季在「流螢閣」幹的活不多,經常見不到人,似是嫌疑很大。
但是。
之前賀銘已經發現了,他是成王的人。成王是這次徽州水患治理的負責人,撺掇災民鬧事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另外一個人讓賀銘更加疑惑了。
她甚至不是個男人——孟照螢的表姐,梅輕竹。
聽了賀銘的話,孟照螢也疑惑了。
難道小季其實是葉衡的人,隻不過被安插在成王身邊,又被成王安插在了王掌櫃身邊?
還是說,其實是梅輕竹女扮男裝?
自離開京城,系統就進入了休眠模式,不然還能從它那裡套點話。
如果孟照螢沒記錯的話,之前系統曾經說過,梅輕竹會在不久之後嫁葉容為側妃。那她應該也是成王的人啊。
成王到底為什麼要自己害自己…
孟照螢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