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弦揚着眉,那尾巴都要搖上天,他自然不會說是看了往屆辯論賽想等着在溫玉照面前來個帥的:
“我覺得我有天賦。”
梁辰在前座翻個白眼:你該慶幸不是跟溫玉照打辯論。
沈初弦探頭去看溫玉照的表:“你要去哪個社?”
溫玉照沒推他,捏捏筆杆寫下:雕塑社。
沈初弦看着他的手,細長如白玉,光點落在小指,挽起承諾之處。
目光上瞟,這個視角頂端隻能看見那株月下款款生出的黑玫瑰。
他想:畫像中的人也能走出來做藝術家嗎。
梁辰如溫玉照所說去了烹饪社,但是陪何煦去的,說是怕他背着自己吃得多又長個子。
收齊社團申請表,沈初弦想跟着溫玉照去交,說得理直氣壯:
“裡面有我一份,我不跟着去良心不安。”
溫玉照記起那條小狗也這麼粘人,推開還得貼上來叫喚,除了多條尾巴倒也沒壞處,索性随他去。
兩人在走廊并行,偶有偷瞄,沈初弦琢磨出來點,溫玉照這人是你靜他默、你言他語,開口了會說玩笑話,不是個冷面的。
申請表交到學生會專用教室,叩叩敲下。
得到裡面的應聲後溫玉照按下把手,側了腳抵在門前,另隻腳一踏便進去了,最後瞧了沈初弦一眼,有朵玫瑰揚起綻放。
張揚誘人迷失,待沈初弦想跟上細細品賞時,他腳一收就關上門。
他也不惱,把手殘留餘溫得以掌心相貼,倒是沒按下。
溫玉照承認自己不該總覺得同學像狗,盡自捉弄人,但有時用對待小狗的方式實在輕松有用。
他交了表出去就瞥見門口蹲着的…那團黑影。
輕息一聲,擡手放在他頭上,慢慢出聲:“我不說你像小狗了。”
沈初弦對上視線,又見夕陽。
他的眼睛總帶着這些會不會累?
等回去時沈初弦才恍然回神:什麼意思?對我的頭發不感興趣了?
溫玉照覺得周遭空氣都扭曲,沒人說話卻好像熙攘得有什麼在碎碎念…會傳腦電波的同桌?
他沙沙寫着什麼,面上神色不改,将筆記本推向沈初弦那邊,忽地安靜了。
沈初弦沒想着溫玉照會主動找自己,他将筆記本挪到面前,少年字迹工整:
我覺得不太禮貌,所以我準備重新認識你,沈初弦.
沈初弦小心摩挲着最後那一點,借此窺探到那人的痣,他寫:
你好,溫玉照.
……
“這是什麼?”
雕塑社學姐對溫玉照手裡的小泥團子感興趣,他們以泥塑方式制作作品。
溫玉照給團子摁倆豆豆眼,捏在拇指和食指間滾動:
“煤炭。”
社團活動安排在周五最後兩節課,即使放學也能憑自願繼續活動。
溫玉照留到最後要了教室鑰匙,掃視一圈确認社員的泥點子安然無恙鎖了門才走。
“國慶一起出去玩嗎?”
到家寫完題正巧收到沈初弦的訊息,學校不收手機,開學第一天大家就交換了聯系方式。
溫玉照家沒有過節習慣,是能随意安排,思量着這人小長假不回家麼,到底沒多問。
“去哪?”
沈初弦這面其實也沒想好,又怕回晚了人家不答應了,急着喊對床的人。
“梁辰!國慶有什麼能去的地方?”
梁辰知他問什麼,懶得給他正眼:“回家睡覺。”
沈初弦到底是弦沒搭對,還是要讓寶物歸巢的習慣誰也不清楚。
“去我家?也行,謝了!”
梁辰覺得額上青筋直跳,正欲罵去,何煦莫名“噢”了聲,原來是這樣。
他想着那天笑出聲,跟梁辰對上頭琢磨什麼去了。
沈初弦沒理他倆,在消息框删删點點幾遍:“要去我家嗎?”
似乎覺得突然,又給補去:“我爸媽不在家。”
得,更冒犯了。
那頭溫玉照陷入沉思,有同學親近是好事,但他沒有到家裡聯系感情的習慣,思慮着拒絕。
“有别的選項嗎?”
沈初弦收到這條訊息就怏了,對方拒絕意思明顯:“等我想想,很快!”
溫玉照默然,算了,家裡父母兩位都不在,肯定又被梁何兩人嫌棄,隻能找上同桌,即便不是同桌,作為班長也該多照料同學。
“就去你家吧。”
“好!!”
恍惚又見着人搖尾巴,目光微微偏移,雖說不開人玩笑了,但誰說有尾巴一定是小狗。
跟柳南枝打了招呼,柳南枝喜得看兒子和同齡人交好,融融應着讓他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