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都老同學了,你在二班對吧?就在隔壁找找也方便,沒事一起玩呗。”
梁辰一咧嘴,笑意歡愉,倒不好讓人拒絕了。
“好啊,不打擾你們就行。”
閑聊了會兒等來醫生:“回去睡一覺。”
沈初弦覺得自己睡得夠久了,想要個自由身:“不能去上課麼?”
醫生瞪他一眼,也不容拒絕:“你當這神丹妙藥?還沒退燒呢,回去别亂跑也别玩手機。”
幾人自然遵醫囑,領了根體溫計,把沈初弦送回宿舍。
這下也沒什麼事了,不好留人:“你們去上課吧,我自個兒能行。”
“誰打算照顧你了,何煦,走!”梁辰拿了水瓶率先出了門,何煦朝溫玉照等人打個招呼跟上去。
溫玉照把沈初弦的手機放到他對面的床鋪上:“放這兒好拿,再睡一覺,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待沈初弦應了又瞧盛衍,盛衍迎上他目光:“呃、一起走?”
溫玉照想他們舊相識該有話說,可先前又聊不出個什麼,于是也沒多說,兩人一起出了寝。
盛衍落後他半步,想着他正直負責,是個好班長,還會看眼色照顧人,幸好應該沒察覺什麼…
溫玉照無心戳人私事,但這孩子似乎要把人盯穿了,裝作不知倒惹了不自在,側了肩放緩步子與他同行:“我走快了嗎?”
盛衍沒料他忽然回頭,支吾着:“啊、沒有,我在想事情,今天,打擾了…”
“沒事,都是同學。”他輕聲道,心裡也有了底。
要麼是兩人鬧掰了,盛衍想和好,要麼是盛衍想跟沈初弦交好,又臉皮薄,看沈初弦那反應大約是後者。
這樣的孩子他見過些,真情帶點兒别扭,和旁人處得自然,對真想交好的人反而畏縮了。
“你在哪個社團?”
“我在攝影,你呢?”
“雕塑。”溫玉照直視着教學樓,視線向上攀爬,陽光晃眼,微眯着眨動,“我記得周五要拍社團宣傳照,你們安排好了麼?”
“還沒有,社長說今晚出表…不過我們可以提前和他商量意向。”思緒未斷,“嗯…我記得有位很厲害的學姐想去雕塑社。”
“你們社成員好像挺多的,被這樣記住,一定很厲害。”
此時他才眉眼上揚了些,那點局促消散了:“是啊,你看過她的作品就明白了。”
溫玉照随他點頭:“看來我們要做好準備了,你打算去哪個社?”
“我應該…看社長安排吧。”
二人踏進樓在班級門口分别時鈴也響了。
這節物理課,講課的是位教齡很大的老人,講課有趣,精神和周如生相似,看着身子也硬朗,正梳理着明天的考點。
溫玉照記了筆記,抽出沈初弦的書本,翻閱後劃下易錯題,補充好重點,合上單獨置于桌面。
後繼數學連上兩節,第二堂自由提問答疑,何煦捧着作業本坐到沈初弦座上,梁辰也轉得迅速,巴巴地等溫玉照輔導。
“哪道題?”
“這個——第二小題。”
溫玉照掃了一眼拿起筆,說着在自己的草稿本上寫下:“設夾角為θ,記得cosθ怎麼寫嗎?”
溫玉照擡眼示意二人,梁辰捏着筆杆,在紙上磨蹭,何煦倒是寫得快。
溫玉照視線落于梁辰一瞬,又寫着:“向量a·向量b呢?”
瞧了梁辰的神色,隻能自己續寫:“沒事,你先記一下,自己寫一遍,再把cosθ推出來。”
他明白梁辰是有心想學的,倒也沒為難他,講完題隻讓他下回先把公式背了。
等兩人清楚了才托他們帶沈初弦的課本回去,父親在家時,除去周五離校時間不定,其他時候周叔都會準點來接,不便去探望。
“少爺,今天是紅茶千層和芝士鮮牛乳。”
終于掩了烈陽,溫玉照在後排落座,細聲道了謝。
桌上有點心,他輕抿一口奶蓋,甜鹹帶着奶香,細膩柔滑,眉頭微揚,記下店名,品鑒滿足時也抵了家。
“乖乖,來、讓我看看。”柳南枝疾步上前,輕貼了手,“瘦了?”
溫玉照無奈地拍拍她手背,淺淺歎息:“媽,我隻在外面住了一晚…”
周如生也難掩笑意,放好書包幫着溫玉照說話:“先前沒機會說,今天仔細一瞧,少爺果真是長高了。”
柳南枝端詳着,少年身姿挺拔,秀逸如玉,她眸光閃着喜悅:“真是!這周去買幾件新衣服好不好?”
“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自己安排好。”
糯米團子在柳南枝的揉和下,軟乎地包好所有她愛吃的餡兒,回了籠蒸煮。
通訊軟件還挂着紅點,總算等着人打開,應是開學初,學的不算難,學術問題倒是沒什麼,列表中脫穎而出的是他的好同桌,發了二十條消息。
大緻是說自己在大潤發宰過十年魚、冰冷的心也被捂化了,這會兒放了魚,一齊在活蹦亂跳。
“怪不得會發燒,看會題早點睡覺,别練劍。”
沈初弦顯然是看明白了,肩膀微顫笑了出聲。
溫玉照回完消息給溫九陽補去電話,昨天在寝室不便聯系,隻發了信息哄他多打半個小時,終于是安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