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家門那一刻先一步道:“洗澡,我等會來找你。”
沈初弦洗得飛快,生怕晚一秒,在房裡等了十分鐘,坐不住,還是先行去了溫玉照那兒。
房裡沒人,床上放着疊好的換洗衣物,看樣子還在洗。
他緩步走近浴室,但這屋裡的房間隔音都好,聽不見什麼動靜。
忽然門被打開,一陣悶潮熱氣帶着香味撲來。
沈初弦明顯看見那身影陡然繃直了,連忙出聲:“是我、是我!”
“等不住了麼?”
他走了出來,臉頰因悶熱發紅,發尾還帶着濕意,腰上裹着浴巾。
“轉過去。”
沈初弦背過身去,他才慢悠悠地換上衣服,“好了。”
“我想趕緊知道,所以過來了。”
他垂着腦袋看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其實沒什麼,隻是因為你說你要負責。”
溫玉照靠上床,拍拍身側的位置,沈初弦連滾帶爬趴在他身側:“因為這句話不開心嗎?”
“嗯。”
視線投在沈初弦臉上,“如果實在沒地方接納它,你會怎麼辦?”
“我…自己養?”
“它那麼小,你可以為它提供一個安全舒适的環境麼?”他輕撫沈初弦的頭發,“你還要上學。”
“可我沒法放任它不管…”
“為什麼不問問我呢?”
“啊?”沈初弦仰起頭,似乎沒料到這個回答,“等等,我好像懂了。”
他理清思路開口:“重點是不是在‘我會負責’的‘我’上面?”
“是。”
“你是覺得我和你分得開了,有事不找你,要獨攬?”
“是。”
沈初弦忽地笑起來,身子也坐正了,大喇喇地将人一攬:“你怎麼比小貓還小貓?”
真可愛。
“你一直沒想過,養在我家裡,我們一直養、或者無緣就給它找領養人,都可以,你沒想到。”
溫玉照神色不改,瞧不出什麼負面情緒,像隻是陳述這麼個事兒,但沈初弦清晰感到他的低落。
“我錯了,玉照。”他摟着人溫聲道歉,“你沒提,我還怕你不喜歡它,以後不會了,一定都問問你好不好?”
“鑒于你是初犯,我原諒你了。”
溫玉照從他肩上起來,“現在你可以回去睡覺了,明天放學我們再去看看貓。”
“好…咦?我還以為今晚要一起睡?!”
“不能養成這樣的壞習慣。”
“這怎麼能叫壞習慣,等上大學我還要天天跟你睡呢!”他企圖再争一把,被無情打回。
“晚安。”
折騰一宿,入睡絲滑,再醒來時胸口處重重的。
溫玉照睜開眼,白色毛絨正卧在上面:“嗯?你是什麼…”
那小家夥回過頭竟是隻小狗。
“小白?”
那小狗又蹦又跳的,興奮叫喚作為回應。
“呃嗯…不對…”他撐着額頭悶哼一聲,“不是小白。”
話音落下猛地痛呼出聲,低頭看去,胸膛已經被變了臉的小狗咬穿,鮮血汩汩流淌。
“假的…”
他捂着心口終于醒來,最近噩夢做得很勤,是不是九陽和小白不開心?
對不起。
不知幾時才再睡着,熬到周四,小貓嘎了蛋,今天一切安排妥當,可以回家了。
“乖乖,跟我們回家,好不好?”
小貓拖着傷腿努力向溫玉照踏去,拼命蹭着他的手讨好。
“好乖好乖…”他轉頭問沈初弦,“給它取的名想好了麼?”
“想好了!”他一副“快問我快問我”的興奮表情。
“…”溫玉照心頭頓感不妙,“是什麼?”
“旺财!”
“?”
“咪嗷!”
“他應了!”沈初弦親近地點點他的腦袋,“是不是這個名字?旺财,旺财?”
溫玉照收拾了下五官,面上理正常才問他:“為什麼叫這個名?”
“你看啊,旺财聽起來是不是很像小狗的名字?”
“是…嗯?你的意思是…”
“沒錯!”
淺色人兒笑顔綻開了,牙露得标準:“旺财,愚人節快樂。”
旺财不懂,什麼是旺财,什麼是愚人節,可他頭一回見眼前這兩個給他吃食、把他抱在懷裡、每天來看他的人笑得這麼開心,旺财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