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生氣?”
“沒有。”
沈初弦将自己裹在被子裡,頭也埋了進去,“我沒有生氣。”
“那你出來。”
“……”
“嗯?沈初弦,你不想見我麼?”
“想。”
溫玉照連着被子摟住他:“今晚要和玉照哥哥一起睡覺的小朋友請舉手~”
沈初弦将被子一拉露出頭:“什麼小朋友…我不是。”
“嗯。”雙唇一觸即分,卻在開口時像羽毛飄落般輕蹭,“不是小朋友。”
沈初弦用力抿了抿唇壓下癢意,感到暖暖的呼吸後功虧一篑。
他碰着溫玉照的鼻尖,涼涼的,氣息卻是溫熱的,與懷中沐浴後的香味交纏撲來,他得寸進尺地讨到一個安慰。
“還生氣麼?”
“不生氣。”
“…還說不氣。”指腹拂過他眼角的淚滴,“别哭。”
“你為什麼總想着别人呢?”
“怎麼想着别人啦?”
溫玉照拍着他的背輕哄。
“你老是…想着幫别人,老是操心别人,你好像總是不想着自己…”他向上看去壓下淚意,“你能不能自私一點?”
溫玉照撫上他的睫毛,他下意識眨了眼将淚水擠出。
“憋回去對眼睛不好。”
“你答應我,溫玉照。”
“初弦。”
沈初弦忽地吻了上去,是急切又壓抑的觸碰,牙齒相撞後借力張開,哪怕溫玉照沒有反抗,也用手掌扣着他的後腦勺釘在原地。
像是場小型搏鬥,溫玉照輕輕撫上沈初弦的頭發,一下一下順着,直到感覺他的情緒消散。
“不想聽我說的麼?”
他看起來疲憊又安靜,目光仍是柔和地包容面前的人。
“玉照…”
沈初弦收緊手臂,呼吸急促灑下,在他耳畔呢喃,“剛剛我的心跳忽然好快,很怕你要說出很可怕的話…”
“比如說?”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剛剛太敏感産生了錯覺。”
敏感的笨孩子。
溫玉照捧着他的臉,心中柔軟一片:“我隻是想說…我答應你。”
“真的?”
“真~真的。”
沈初弦這才笑出來,任由溫玉照揉他的臉,像隻大型犬一樣小心地避開他身上的傷貼着蹭。
“對不起,溫玉照。”
“嗯?現在才知道錯了?”
沈初弦心虛地移開視線:“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嗯,我們才約好的程度。”
“今天可不可以算作特殊情況…”
“我以前說過的,沒有例外。”
如果人會用耳朵表達情緒,沈初弦的耳朵大概是耷拉下來的。
“不過那是以前。”
“!”
現在支楞起來了。
“你真好,好喜歡你…”
他說完忽地身軀一震,眼睛瞪大了比平常還可怕,“呃…我的意思是,就是很喜歡你這個好朋友,好喜歡你的性格…”
“我也喜歡。”
“啊、啊?”
“很喜歡你的性格。”
“嗯嗯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沈初弦脖子都紅了,溫玉照笑彎了眼,也沒戳穿。
他在這兒呆了兩天,周一回去上課了,溫玉照一個人時愈發覺得房間内冷清。
他撐着陽台的圍欄,逐漸收力,緩緩握着欄杆蹲了下去。
好冷清,卻一點都不安靜。
噩夢常常如鎖鍊一般收緊他的心髒,有時是向四方撕扯,連帶着睡眠時間縮了許多,頭疼聞聲趕來。
他定定地對着樓下的園林發呆,最近的事情太多,似乎現在才休了下來。
先前宋黎川聯系過溫家,說是陳環主動找了線人與溫洋那夥人搭了話,她行動不幹淨,找過劉極的事兒一點沒瞞住。
溫玉照提前知曉了,可陳環也是心狠,誤打誤撞讓他悶聲認了,這小打小鬧的,何必要扯這種手段。
陳環愛自己的孩子麼?
他胡思這個問題,亂想到自己愛人要如何。
捂着眼睛長歎一口氣,心口又隐隐泛疼。
“對不起。”
停課在溫玉照幾日的高強度學習中結束,返校時似乎還沒适應。
“我去…班長就是班長,在哪個場所學習都沒影響啊。”
梁辰看着溫玉照刷過的題感慨道。
“上池大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兒了吧。”
林頌一幾人趕走了八卦來的,這幾日他背着溫玉照訓過好幾個,差點喜提第二波停課。
“沒有絕對的事,其他省也會有黑馬。”
“誰比得過你呀…”
“你忘了我們試卷不一樣了?還有分數線高低,這都是很容易被落下排名的因素。”
“真搞不懂這群老東西…又要本地人,又對本地人設難題調高分數線…”
溫玉照靜靜地給幾人對着答案:“所以都不能掉以輕心。”
沈初弦跟打了雞血般,今天的計劃幾乎是完成了,盯着溫玉照的側臉休息,視線一點點擦到他的手上,還帶着傷疤。
他想起那回溫玉照送他的禮物,也是讓這雙手疼了。
“怎麼了?”
等人散去,溫玉照低聲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