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裡隻有楊逍和滅絕兩人打鬥的聲音,被定住身形在原地的江湖俠客吃了一嘴的瓜,他們沒想到滅絕師太竟還有過夫君,她的俗世夫君技不如人氣死了自己,滅絕因此而恨上楊逍,更沒想到峨眉派祖師竟有如此秘辛,原本他們也是将信将疑,但見滅絕師太那惱羞成怒的模樣就知道楊逍和那美豔女人說的話都是真的,不由心裡唏噓,卻聽那女人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倚在窗台上懶洋洋地道:“都說峨眉派上下是抗金抗元巾帼不讓須眉的女英雄,今一見滅絕師太也不過如此爾爾,不僅以貌取人,心胸還如此狹隘,峨眉派倒真是堕落了,幸而不是我收的徒弟,不然我就算是死了,棺材闆也得被氣得翹起來了……”
楊逍被天荨這嘴弄得一點脾氣也沒有了,姑奶奶你再這麼嘴毒下去,我即使是想讓招也費力呀,楊逍面對暴跳如雷的滅絕,心裡不由歎了口氣,他承認聽她這麼說心裡确實很爽快,但是他放水也放得也會吃力,他倒甯願一掌将滅絕解決了也比讓招要省時省力,他默默地心道,誰讓她是自己的女人呢?隻能寵着縱着呗。
紀曉芙看着滅絕和楊逍的纏鬥态勢,心想,果然不出她所料,師父貴為峨眉掌門,自然武功超群,可比之面前的這個人,竟然一出手就落了下風,那人甚至依舊從容,分明設有使出全力。眼見師父不敵,紀曉芙心中着急,也拔出劍加入到戰局之中。
楊逍正與滅絕纏鬥,卻見一個身着粉色紗裙的姑娘明明怕的要緊,卻還是飛身過來擋開他的攻勢,他挑了挑眉,這小姑娘年紀尚小,他也不想為難她,于是有心避讓,卻在二人交錯的一瞬間看請這粉衣姑娘的一雙眼睛,那雙杏眼中波光粼粼般明亮請澈,關切,焦急,畏懼,憤怒,卻唯獨設有恨,他有些詫異,沒想到峨眉派裡竟還有人不憎惡他楊逍。
天荨倚在窗台上,看那邊廂,楊逍和一粉衣姑娘對上了眼,心裡知曉那粉衣姑娘就是紀曉芙了吧,楊逍的官配cp,楊逍一見鐘情的對象,要問她心裡是否有什麼波瀾,她可以很明确的說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笑話,她男人那麼多,沒名沒分的男人猶如過江之卿,又怎會在意這其中一瓢?你情我願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不樂意了,分開了不再見不就行了,她不是凡人更不是小姑娘,沒了郎君就要死不活的,她想着便收回了視線,指若蔥白的玉手輕輕撚了顆青玉葡萄抛着玩,随即朱唇微張,用嘴接着那青玉葡萄,漫不經心地吃了起來。
衆人隻見那如牡丹仙子一般漂亮,氣質卻豔媚如妖的美豔女子,慵懶而漫不經心地抛着青玉葡萄玩,美人朱唇微啟,那如玫瑰花瓣般嬌豔欲滴的唇瓣輕輕銜住那顆青玉葡萄,白皙的貝齒微露,隐約窺見其間粉色的丁香小舌微微攪動舔舐着那葡萄果肉,淡色的葡萄果汁沾上她的唇角,她似吞咽下嘴裡的果肉,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唇角,明明她沒做如何出格的事情,卻莫名的平添了幾分香豔旖旎的美感,讓人看得心裡癢癢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峨眉派的女弟子們看得不由俏臉微紅,一時竟也沒顧得上去看師父師姐妹和那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的纏鬥,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到那美人身上去了,像是察覺到姑娘們的目光,美人轉眸朝她們微微一笑,那一笑當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卻是半分目光都沒落到那些被點了穴道的江湖漢子身上。
正與滅絕還有粉衣姑娘纏鬥的楊逍瞥見了天荨無意識地引誘了一幹男女老幼,不由心裡酸溜溜的,也沒再顧得上再去逗那粉衣姑娘玩兒了,一把那個重心不穩的粉衣姑娘拽到了自己身邊,旋身而轉,将原本粉衣姑娘刺向自己的那把劍反手橫在了那粉衣姑娘的脖子上。
紀曉芙猶在震驚這人的武功當真深不可測,她已經是峨眉派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甚至師父都誇贊她劍法精妙卓然,卻在那人手下過不了三招,她能感覺到,他隻不過在逗她玩兒,像是在逗一個呀呀學步的稚子。這人不屑出手,她平日裡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此時這樣的認知也讓她有些惱羞成怒。于是這下她用了全力,想要碰到他哪怕一片衣角,她太着急,忽視了那人還握着她的手腕。
楊逍對這粉衣姑娘的不識好歹有些不悅,微微蹙起俊眉,他握住了那粉衣姑娘的手微微用力了幾分,他已經沒興趣再陪這小丫頭玩兒了,此刻的他隻想速戰速決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帶那人離開,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心裡非常後悔,他後悔将那招蜂引蝶的人兒帶來這種是非之地引人注意,明知她惹眼非常,自己怎麼就忽然腦子一熱帶她來這裡呢?想到這裡,他懊惱地緊鎖了眉頭,拉着小丫頭走到窗台處,那人的身前。
滅絕沒想到楊逍竟會挾持紀曉芙,心裡愈發惱怒,需要握緊拂塵上前,卻又顧忌着紀曉芙在楊逍手上沒有繼續逼近,對峙間,紀曉芙悄悄想要掙脫,剛一挪動腳步,白衣男子看也不看她,隻用劍柄輕輕碰了她一下,她便覺得周身一麻,一點兒也動彈不得了。
楊逍有些不耐地啧了一聲,那一聲引得他胸膛微微振動,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她出身名門,又從小進了峨眉學藝,便是和未婚夫殷六俠也隻不過匆匆見過幾面,哪裡與一個男子這般親密過,這下更是又羞又惱,旁邊的師姐丁敏君站出來喊道:“楊逍!她可是我師父最看重的弟子,你若是傷了她,我們峨眉上下都不會放過你!”
楊逍低頭上下打量了懷裡的姑娘一番,竟然覺得老尼姑在收徒弟這方面還算有點兒可取之處。但他畢竟縱橫江湖十幾年,聽得出丁敏君的弦外之音,當下“啧啧”了兩聲卻也沒多言,隻是擡頭沖着滅絕道:“呦,愛徒啊?若是不想讓你的愛徒有些什麼閃失,那便得要讓開些了,不然,我可不保證刀劍無眼哪。”話語裡暗含的調侃和威脅一聽便知。
滅絕這下愈發惱怒,竟然不顧紀曉芙仍在對方手上,飛身上前再次與之纏鬥起來,倒是楊逍卻設了和她糾纏的興緻,足尖輕點幾個閃身将她的攻勢一一避開。嫌懷裡的姑娘麻煩便将她推向了正靠在窗台上悠然自得地吃吃喝喝的天荨,天荨正吃喝得歡快,忽然懷裡多了個姑娘,她撇了撇嘴,不準痕迹地瞪了一眼那正與滅絕打鬥的男人,随即放下搭在窗沿上交疊在一起的雙腿,将粉衣姑娘扶到窗台的一角坐下。
紀曉芙不經意地與美人的那雙勾魂攝魄的狐狸眼對視上,她愣怔了一會兒,她從未見過如此清湛純澈的眼眸,她的眼眸極淡,淡到仿佛對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紀曉芙剛剛稍稍分神時便瞥見,這美人對他們三人間的打鬥毫不在意,既不在意與她一道的楊逍會打赢還是會輸,也不在意她和師父會怎麼攻擊楊逍,她就那樣慵懶地在這窗台一角做自己的事情,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她不是身處刀光劍影的江湖裡,而是在享受慵懶又惬意的午後時光,那般的自在灑脫,她第一次見如此灑脫自在的女子,這不由讓她心裡湧起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天荨見粉衣姑娘盯着自己瞧得愣了神,不由微微彎唇一笑,她擡手輕柔地撫摸了下粉衣姑娘的腦袋,在她眼裡,紀曉芙也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她雖是魔,但看到可愛的人與物的時候也會忍不住吸一吸的,眼下這姑娘睜着雙清澈幹淨的杏眸倒讓她想到了那林中小鹿,便一時沒忍住手癢癢,摸了摸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