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玉回到工位上坐下,喝下一口咖啡,攤開手掌才發現出了一手的汗,還在控制不住的發抖。
他慢慢收緊手掌,指甲刺破手心,他才覺得沒那麼害怕。
蘇容玉抿着唇開始工作,努力忽略掉那種煩躁沉悶的心緒。
有同事喊他說上司找他。
蘇容玉來到領導辦公室。
辦公室内,蘇容玉直屬上司正現在在那。
他是一位年齡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發有些稀疏,西裝革履,看着平易近人。
他笑了笑,朝蘇容玉招手,“快來容玉。”
蘇容玉點頭坐在上司對面。
“您找我什麼事?”
上司笑了笑,雙手交握在胸前,“你知道我一直很看好你,有意提拔你,現在需要你和我一起去談個合作,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去?這可是個好幾回。”
蘇容玉想都不想拒接道:“我才來公司一年,資曆尚淺,還需要曆練,這個機會還是留給公司的前輩吧。”
“不不不,”上司搖頭道,“我覺得你能勝任,你能力出衆,我很看好你,容玉,你不要讓我失望。”
“謝謝您的好意,我恐怕難當大任,抱歉。”
上司臉色沉了下來,面露不悅的看着他。
不是蘇容玉太謙虛,而是他覺得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太快升職對他百害無一利,就算上司看好他,其他同事未必會覺得他是因為能力,恐怕還會被人诟病。
也不是他對自己太沒信心,而是很多事都需要磨練,磨練過後才能成閃閃發光的金子。
他才來公司一年,很多事都不懂得怎麼做,貿然去接一個大項目,那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蘇容玉謝絕上司好意後回到工位上,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下班後,蘇容玉簡單吃了些。
躺在床上,看着“沈惑”。
想到今日的遭遇還心有餘悸。
蘇容玉咬緊唇,直到出了血。
“阿惑我今天,被一個混蛋猥亵了……”
說着淚水滾下,“我好害怕……”
或許是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小窩,蘇容玉強裝出來的堅強都一點點的碎掉。
露出了内裡最柔弱無助的樣子。
他蜷縮在那石膏娃娃懷裡,像是一隻瘦弱的小獸,在自舌忝傷疤。
他把最真實的想法都一一傾訴給面前冰冷的石膏娃娃。
不。
是“沈惑”。
“我應該抓住他的手大聲呵斥,報警,可是我太懦弱了……我隻知道逃跑……”
蘇容玉又開始咬唇,舌頭舔到了鐵鏽味。
他迫切的想要尋求一些安撫,湊過去親了親“沈惑”,在它唇上印上鮮紅的血液。
仿佛它也流血了。
蘇容玉摸了摸那張臉,強撐着走到浴室。
他坐在浴缸裡,想到今日被碰到的地方,咬着牙發了狠的搓紅,搓破皮。
“好髒!好惡心!!”他一遍遍的重複着。
蘇容玉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自虐一般,用盡全力去搓身上的皮膚。
等出來後,蘇容玉身上的皮膚不是破了流血,就是通紅。
他穿着浴袍,躺到床上,縮在石膏娃娃懷裡。
清晨醒來。
蘇容玉睜開眼,看到“沈惑”後,微微笑了笑。
身子一動,才發現有些地方疼的厲害。
他掀開被子一看,發現浴袍不見身影,肉眼可見皮膚有些地方破了,流的血結痂。
還有一些紅腫。
蘇容玉這才發現石膏娃娃也被他粘上了幾處血。
他微微蹙眉,起床塗抹上藥膏。
回到卧室打算把石膏娃娃身上粘到的血迹擦掉,但他擰眉一看,發現那血消失了。
他把石膏娃娃身上的衣服脫掉,仔細看了看,沒有。
目光移到石膏娃娃身上,也沒有發現血迹。
估計是被被子蹭掉了。
蘇容玉把被子衣服放到洗衣機洗,又給石膏娃娃換了一身衣服。
突然,蘇容玉頓住,他剛剛無意之間碰到石膏娃娃的嘴唇,總覺得有些軟。
蘇容玉擡手摸上去,一片冰冷,硬邦邦的。
他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今天休息日不用去上班。
蘇容玉出門添些日常用品。
回來後把衣服晾上。
下午又出了趟門。
在蘇容玉出門沒多久後,房東敲響了他家的門。
“咚咚咚——”
房東耐心等待了一會,沒人開門,心裡疑惑,”是出門了嗎?”
她又擡手敲了敲,依舊沒人應。
“看來是沒在家。”房東手裡還端着她剛做好的紅燒肉,香味四溢。
她覺得這孩子太瘦了,應該補補。
她轉身就要走,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
房東轉過身就看見門開了一條縫,她笑着走過去,看清那人不是蘇容玉後,愣了下,又笑道,“啊,你是容玉的朋友吧,這是我給他送的一些紅燒肉,你拿進去給他補補吧。”
房東隻能勉強看清是一張帥氣俊美的臉,屋子裡沒開燈,窗簾也沒拉開,視線有些昏暗。
那人臉很白,面無表情的抿着唇,從她這裡隻看到半邊身子,那雙黑眸低垂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個子還挺高,需要她仰着頭看。
房東把碗往前送了送,那人遲遲沒接,她正疑惑,從縫隙裡伸出一隻手來把她的碗端走。
房東碰到那人的手,一片冰冷,還有點硬邦邦,不禁愕然。
她朝裡看去,詢問,“容玉沒在家嗎?”
她話剛落,那人“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房東隻好作罷,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奇怪的人。”
她轉身離開,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