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四人站在胡主任的辦公室裡,胡主任背着手氣洶洶的走來走去,氣的手指哆嗦着指了他們好幾次。
“門關上,你們班主任都到了,你們好好解釋解釋怎麼回事。” 胡主任朝剛來的唐僧說着。
胡主任又忍不住說了起來,“開考前我就看見你們了,我喊了多少遍,你們居然還搶鑰匙私自開門,簡直無法無天了。”
八班的班主任是個高挑的年輕女人,她斜了一眼闖禍的田力。
唐僧剛聽說江予缺考時也吓了一跳,這會兒消化的差不多了,“胡主任你也别急,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胡主任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行,我就聽聽你們能不能解釋出花兒來,誰說。”
畢竟這事因江予而起,他率先開了口,“胡主任,他們三個都是因為我才耽誤考試的,這事跟他們沒有關系。”
胡主任自然從保安口裡了解過,“先不說跟他們有沒有關系,他們這處理方式對嗎?私自跑出學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是不是應該先跟老師打聲招呼,你們是在學校,出了事情我怎麼跟你們家長交代。”
江予繼續說道:“對不起,胡主任,我們知道錯了。”
唐僧也了解了事情原委,替學生們解釋道:“他們就是年輕,做事沖動,考慮的不周全,經過這一次他們以後就明白了。”
胡主任的氣也消了大半,不像一開始那麼橫眉冷對了。
江予趁機詢問,“胡主任,能不能讓他們三個補考,事情因我而起,我可以不參加。”
胡主任歎了口氣,“高考能讓你補考嗎?這事沒得商量,考試的不是隻有你們四個。”
江予還想再說什麼,唐僧在一旁使了使眼色止住了他的話頭。
胡主任繼續說:“人生就一次,做事情三思而後行,得虧這次考試對你們影響很小。周五下午就是家長會,我會如實跟你們的父母說一說。”
辦公室隻剩下了胡主任、唐僧和江予。
胡主任才問江予是碰到了什麼事情,但是江予什麼也沒有說,就像他剛入校時被問中考為什麼缺考一門時一樣沉默。
江予在學校表現一直很好,這次事情倒是給胡主任提了個醒,一定要趁着家長會和江予父母好好聊聊。
陳南一直等在門口,看到江予出來,“沒事兒吧?”
江予搖了搖頭,“他們兩個呢?”
“下午三點才考,他們先回家了。”
江予長籲了一口氣,像是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這次真是連累他們了。”
陳南想了半天安慰詞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要去看星星嗎?”
“不去了,下午考數學,回教室看題型。”
陳南拉住他,“先吃飯,别考場上餓暈了,我還得扛你去。”
從早上開始江予還是第一次笑,他也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卻要承擔上一輩的恩怨。
接下來的兩天,陳南不語,隻是一味的考完就飛奔下樓送江予回家,早上七點就等在江予家樓下。
同學們終于熬完了崩潰的兩天半。
周五中午的校門不再開放,考完最後一門文綜後大家興沖沖的跑到食堂進食。
下午三點半就要進行家長會環節,每個班級都得提前進行一次大掃除。
劉文靜拿着掃把,“這次學校真狠,聽說家長會前成績就能出。”
鄭偉在一旁附和:“這幾天老師們集體晚上加班批卷子。”
楊天華在一旁長歎一聲,“真牲口。”
劉文靜對他們缺考的事情很是好奇,但狒狒對此閉口不談,“語文150的滿分,你們這次不得吊車尾?”
楊天華拍了拍胸脯,“就一次預考而已,下次正式考試我會成為最大的黑馬。”
聽完劉文靜的話,陳南不自覺的拽了拽江予的衣角,低聲說:“一會兒去操場買水。”
前一天考完後陳南還撞見江予從老胡的辦公室出來,當時江予笑着說:“我來碰碰運氣,萬一胡主任想開了讓你們補考,對你們總歸會是件好事。”
操場上四處散落着高一的學生,都是悶了大半個月的,這會兒正在日頭下可勁兒的撒着歡兒。
陳南和江予并排坐在看台的角落裡。
“這次跌落神壇,是不是難受了?” 陳南打趣。
陽光下的江予笑了一聲,“這算什麼,我中考時還缺考了一門,還不照樣活的好好地。”
陳南靜靜的聽着江予徐徐道出了緣由。
江予上小學時他爸就從銀行借貸了百萬,都是找親戚朋友做的保證,沒多久他爸拿着錢跑出了南甯,留下了江予和再過一個月就要生産的妻子。
江予冷笑了一聲,“我媽受了刺激,星星就早産了。”
“那星星的病?”
“銀行催債找不到那人,就算到了擔保人身上,時不時的就有人上門找事兒,星星就那樣了。”
陳南想着江予那個溫馨的家,沒成想背後會有這樣的痛苦回憶,“黃毛和楊壯家都是擔保人?”
江予點了點頭,“王剛他爸媽因為這件事離了婚,沒人管他,他初中也沒上完,他平時也就是沒事找事,不會鬧得太大。”
陳南又問道:“那楊壯呢?”
江予喝了口水,“他爸是被王剛爸拉着做的擔保人,上次聽你說他爸做生意失敗了,估計心裡不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