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陳南七點就睜眼了,起了個大早,畢竟以往的周末他不到十點是睡不醒。
陳南沒想到江予起的更早,六點就發信息問他起床了沒。
江予大早上起來開始收拾零碎的物品,準備中午前就搬到陳南家,這件事早了結他心裡早踏實,順便把陳南叫到自己身邊忙起來,這樣陳南就沒時間東想西想。
南甯的天氣一年大半的時間都風和日麗,太陽照的這片土地暖暖的。
陳南站在古榕樹下等車,地面上樹葉的影子随着風歡動着,像是陽光下雀躍的小精靈。
江予家的客廳已經無從下腳,打包好的紙箱子壘成了小山。
“叫我來當力工嗎?” 陳南看着眼前誇張的景象。
江予從衛生間露了個頭,“基本都收拾好了,一會兒搬家師傅一趟就搬走了。”
陳南在沙發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那叫我來幹什麼?”
江予正在往塑料箱裡裝着洗漱用品,“等東西搬走了,和我一起打掃一下屋,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陳南看了眼自己的淺藍色上衣,這還是他特地換的新衣服,白瞎了,“不早說。”
“你說什麼?” 江予用膠帶封好箱子問。
“看見這件衣服沒,很貴的,髒了你洗啊。”
衣服其實是陳南網購的,三十九一件,還沒有郵費。
江予像是早有準備,把打包好的箱子搬出衛生間走進了他的卧室,不到一分鐘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走到客廳,“穿這個,髒了也看不出來,褲子你要不要?”
陳南嫌棄的看着那件衣服,“我潔癖,穿不了别人的衣服。”
“某人之前貌似穿我一身衣服回過家吧,那是哪次來着?”
陳南從江予手中一把抽出衣服,“保潔費先結一下。”
江予笑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奉上,“夠不夠?”
搬家師傅幹活很利落,半小時後,江予的家變得空空如也,隻剩下牆上玻璃上的小貼畫證明這裡曾經溫馨過。
陳南拿着掃帚清掃,江予拿着墩布在他身後等着拖地。
“阿姨知道我昨天說的一二三四等約定嗎?” 說實話突然要和别人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這件事陳南還是忐忑的。
江予沒有直接回答,介紹起了自己的家庭成員,“我媽在電子廠上班,工作很忙,說實話我平時見她不是在半夜就是在清晨。星星每天都要去找自己的小夥伴。我除了上學和睡覺大部分時間都在兼職。”
“所以你想說你們都很忙嗎?”
“我想說你不用擔心私人空間被打擾,不過你要是想家裡熱鬧一些,有些兼職我不去也是可以的。”
“你可拉倒吧,用不着,忙點兒好。”
“真的嗎?”
陳南快速的揮舞着掃帚,陽光下,一層塵土顆粒在空中飛揚着。
打掃結束後,江予在房間裡又轉悠了一圈,他拿着手機咔咔的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中介,沒看出他有留戀的心情。
倒是陳南下樓時不舍的多看了幾眼,上初中時陳南為了有個固定的家,他費盡心思找到陳木庭并飙了一番演技。
但眼前的江予很坦然的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地方。
“你哭吧,不笑話你。” 陳南追了上去,他覺得江予肯定是放不下面子,裝的。
站在樓下江予擡頭朝三樓陽台的方向看了一眼,“這結局已經很好了,房子本來就是他的,現在房子沒了,很多事情就可以結束了。這麼多年我媽守着這間屋子何嘗不是守着過去的感情。”
江予伸了個懶腰繼續說:“過去已無可挽回,還不如多想想以後,隻有未來可以改變。”
“切,你出家去吧,裝的跟大師似的。” 陳南朝胡同口走去。
過去已經無可挽回,隻有未來可以改變。
他們兩人并排剛走進長子巷,迎面走來一對母子。
“曉南?” 說話的是個中年婦女,齊肩短發,雙鬓的碎發别在耳後,眉心的黑痣很顯眼。
正在和江予說話的陳南轉頭愣在了原地,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就那麼幾個。
江予打量着身前的兩人,和他們同齡的平頭男生穿着五十六中的校服,看起來很眼熟,他開始在記憶力搜尋,外加上周圍的環境,他很快想起了這人和陳南一起出現過。
“曉南,你不認識我了嗎?” 女人看着陳南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你怎麼打扮成這樣?你小時候……”
陳南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聲音都冷了幾分,他說:“認錯了。” 他側身想退出這條巷子。
女人着急的喊道:“曉南,是阿姨對不起你,我一直想跟你說,阿姨當初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
陳南的動作停在原地,他回頭看向女人身旁的男生,他冷笑一聲,又像是認命般的問:“這就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