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

江宿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六點。

喉嚨火辣辣的，胃部冰冰涼涼，像剛化了冰塊在裡面，一動就隐隐作痛，房門嵌着一條細縫，隐隐能聽見孫宇和醫生說話的聲音。

“是中毒……對，咖啡的問題……基本能确定……”

“警方也……”

“起不起訴要看患者的意思……”

江宿驟然恢複神志，掙紮着起身，腹腔内卻又是一陣抽痛。

“哎你幹嘛？”護士聽到聲音，連忙制止他，“你才剛洗過胃，這還吊着水呢，不能亂動。”

“我還有比賽，沒時間在這裡躺着。”江宿虛弱地掙紮。

“就是因為要比賽，你才必須在這裡躺着，除非你連下周的決賽也不想參加了。”孫宇推門進來，神色倒不似之前那般緊繃，甚至還能開玩笑，“那你可就太對不起我們這些人的付出了。”

“是啊學長，好好休息吧。”

随着房門敞開，江宿才發現，原來門外不隻孫宇一人，其它社員也在。

“你們怎麼都來了……”江宿一怔，“你說什麼？決賽？”

他們進決賽了？

“學長猜猜，是誰替你戰鬥到最後？”有人故意賣關子。

“夏祈月。”江宿想也沒想。

“哇噢——”衆人異口同聲，一臉“嗑到了”的表情。

江宿難得有些窘迫，幹咳一聲演示尴尬。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衆人問他的時候，他第一個就想到夏祈月；他那時候突然失去意識，團隊肯定亂成一團，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必然頂着巨大的壓力。但他就是覺得，如果真的有奇迹，那一定就是她，江宿的表情不自覺地柔和起來。

孫宇看在眼裡，也感慨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祈月，咱們得多謝她。”

“學長你是沒看到，學姐把那個菲利克斯打得跪地求饒，簡直帥呆了。”

江宿失笑，很像她的風格，

“她人呢?”江宿私下張望。

“夏學姐說還有點事，晚點再來看你。"一年級新生道。

“……噢。”江宿按下心中微微失落。

“江宿，中毒的事是怎麼回事，有眉目了嗎？”孫宇關心地問。

“什麼中毒，就是吃壞了點東西，不礙事。”江宿眼神閃爍，似有意岔開話題，“對了，比賽的視頻呢？你們有嗎？”

社員們相視一笑：“就知道學長一醒來就會要這個，已經上傳社團網盤了，不過學長現在首要任務是休息，下周三的比賽，你和學姐可是缺一不可。”

“我沒事，”江宿說，“我現在就可以出院。”

……

比賽毫無懸念，實驗中學不僅漂亮的戰勝了對手，還靠着精悍的“操作技術”和完美的“表演技術”，深受在場觀衆喜愛。

比賽結束後，祈月借說有事，提前離開。

走前，她不忘将系統連接斷開，将系統“回收”。

“啊，動不了了。”系統遺憾地道，“才剛熟悉有身體的感覺。”

“我再三告誡你要低調，低調，不要秀你的花活，你倒好，太極長拳詠春全都打了一遍，很風光啊！”祈月咬牙陰陽系統，江宿精着呢，一看比賽回放就知道她動了手腳。

系統：“你也不看看你給我傳的都是什麼鬼資料，我如實演繹好吧。”

它一個系統，又不會自創武功，資料都是網上搜的，祈月傳的亂七八糟，什麼廣場舞健身操閃電五連鞭，虧它反應快！

系統：“我查過啦，這個位面的科技已經觸及到了AI領域，智能機器人普及也就是未來二十年内的事，不算破壞位面平衡。”

祈月出門，朝場館外的小路走去，對面是菲利克斯的大巴車停車的地方，是菲的學員離開時的必經之路。

系統：“哎你要幹嘛？”

“沒什麼，收點兒‘賬’。”

希望對方沒有忘記他們的“約定”。

十分鐘後，小巷子裡發出幾聲瑣碎的“救命”、“誰”、“快來人啊”之後，祈月揉着拳頭從小巷子裡出來，神清氣爽。

賽場上是機器人打的，那怎麼能算數呢？說了“打爆”，就要“打爆”，場内場外都是。

祈月特意挑了監控死角死角，收拾完嘴欠的高中生，心情愉悅地離開，沒想到一轉角就看見一位銀白發慈眉善目的老者守在巷口。老者帶着銀絲眼鏡，嘴角噙笑，顯然把一切看在眼中。

祈月凝眉，不會這麼倒黴，碰見管閑事的了吧？

果然，老者拄着拐棍走來，故作嚴肅：“同學，跟我走一趟吧？”

祈月打量老者，思索着這是什麼人？輔警？年紀好像是大了點……

“是他們先動手的，我正當防衛，而且我未成年。”祈月努力狡辯。

老者差點沒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