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當衆人的手放在地磚上時,明顯感覺得到地磚的溫度升高了。
“都起來了!你們都瘋了嗎?”
就在越來越多的人想要低下身子去觸摸地磚的時候,一道暴怒聲傳來,震得其他想要底下身子的人停住了動作。
巴圖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着許多身穿重铠的士兵。他特意昂首挺胸,威武地騎着馬慢慢走來。
眼見有些人疑惑地看向他,他直接朝衆人甩去馬鞭。
與烏蘭甩鞭子要吓唬人不同,巴圖是沖着打人去的,隻是可惜馬鞭太短,而他的技藝不及烏蘭萬分之一,是以什麼都沒打到。
他又接近着大喝道:“你們竟然相信這個大梁人,跟着在這丢臉。難道你們真的要信這大梁人的話,連契丹最重要的節日都不顧,讓整個大梁都看笑話嗎?”
聽完巴圖的話,衆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尤其是那些真的感受過地磚溫度的人。
眼見人群不停他的話,巴圖直接命令士兵驅散驅趕人群。
那群人一邊趕着人,一邊大喊着:“巴圖大人深明大義,是絕不會允許契丹被大梁人蠱惑的!”
而巴圖則在一旁高高昂着頭,一點也不羞愧于被這麼誇贊。
烏蘭明白巴圖這是為了兩日後争奪狼王稱号而造勢,她惱怒的很。
她現在為了救王城的百姓急得抓耳撓腮,結果這人為了狼王稱号在這裡搗亂。她手裡扯着鞭子走上前,目标直指馬上的巴圖。
巴圖也看見了烏蘭拿着鞭子上前,他明白烏蘭這是要來打自己,畢竟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想起從前被烏蘭暴打的經曆,他不自覺咽了口口水。但是思及身邊還有很多人,為了保住面子,即使他都快被吓得打哆嗦也是沒有跑,而是叫身旁的士兵攔住烏蘭。
幾個士兵哪能攔住烏蘭,最後還是魏嫣然擡手制止了烏蘭。
她沖烏蘭搖搖頭。
烏蘭不滿道:“可是他來搗亂!”
魏嫣然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膀,“沒關系,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無法拔出,人們即便現在回家,也一定按捺不住好奇心試試土地的溫度。”
烏蘭若有所思,覺得魏嫣然說的很有道理。于是狠狠地瞪了巴圖一眼,在巴圖不斷吞咽口水的表情下回到了府邸。
而看到這一幕的不止是巴圖和可汗派來監視的人,木赤亦躲在隐蔽處看着。
黑暗中,他的眼眸看着魏嫣然的背影,終是忍不住低下身子摸了摸地磚和牆壁的溫度。
确實,如魏嫣然所有,地磚和牆壁有溫差,但這也不能說明王城地底有火山,而且兩日後就會爆發。
木赤靠着牆站了許久,等着人群徹底消散,趁着夜色翻入了烏蘭的府邸。
雖然木赤是烏蘭同父同母的兄長,而且二人關系很好,但是總歸都長大了,不打一聲招呼就私自潛入進來總是不禮貌。
何況還被人抓了正着。
圓月當空照,木赤在魏嫣然和烏蘭的注視下緩緩起身,有些尴尬地擡起手擋住,假裝咳嗽了一聲。
烏蘭倒是沒有介意兄長夜闖自家府邸,她跑上前,親切道:“嫣然還說你會來,沒想到你真會來啊。”
她笑得天真無邪,反倒顯得一旁的木赤表情僵硬。
木赤看着眼前美麗到不可方物的魏嫣然,“姑娘,你确實神機妙算,但是我還是不能信你。往日裡地震,都要有個地動儀,我不能因為你的一句就對抗我的父汗,強行将王城百姓全都遷移走,尤其是在那麼重要的日子。”
“哦。”魏嫣然沒有别的情緒,隻是淡淡的一句。
不知為何,木赤突然很怕眼前的人生氣。也許是見識過這人的神機妙算,也許因為她是他小妹的恩人,也許隻是單純不希望這麼美麗的女子露出怒顔。
他回道:“姑娘,其他的事木赤願意傾盡全力,但此事确實不可。”說罷,他擡起眼,小心翼翼觀察魏嫣然的情緒。
就在這瞬間,木赤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有些可笑,其實他是那種即便有人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願意擡眼看一眼的人。
也不知道是報應還是什麼,自己居然還有這一天。
魏嫣然笑了笑,回道:“确實有事需要你幫忙,長生天生辰的比試,你也來争奪狼王的稱号吧,你肯定能得到的。”
聽到魏嫣然說自己肯定能得到狼王的稱号,木赤的心裡冒出一種名為愉悅的情緒。
但是他又很快回道:“姑娘,我是秘密回到王城的。我現在應該待在契丹和大梁的邊界,随時防備有意外發生,不可能出現在那場比試上。”
魏嫣然皺眉,“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說為我做事是耍我玩。”
烏蘭也氣得掐腰,“就是啊,阿兄,你怎麼什麼不能做!”
木赤看着眼前兩個生氣的女子,感覺自己腦袋大了。
他有些結巴道:“我...”
烏蘭道:“壞哥哥!”
木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