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的事情,烏蘭并未費多大功夫。她對王宮十分熟悉而且身手了得,無人能發現。所以成功之後便悄然出了王宮,。
她記得魏嫣然的事,匆匆回到府裡。府邸之中,空空蕩蕩,卻不見魏嫣然的蹤影。烏蘭心中一急,明白魏嫣然沒有等她,而是先去了阿古嬷嬷處。
她不由氣得柳眉倒豎,卻又不敢耽擱,忙翻身跨上駿馬,揚鞭飛馳而去。
待烏蘭趕至阿古嬷嬷的矮屋之時,魏嫣然正立于屋前空地上,身旁擱着一架滑翔扇。
此時風勢甚大,魏嫣然的長發被吹得獵獵作響,如同飛舞的柳絲,亂了章法。
烏蘭翻身下馬,奔至魏嫣然身前,嗔道:“你怎不等我,竟獨自一人來了?”
魏嫣然卻隻是淺淺一笑,眉眼間滿是溫柔,輕聲道:“我怕誤了時辰,你莫要生氣了。”
說着,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刮了刮烏蘭那氣鼓鼓的臉蛋。
烏蘭見魏嫣然手上的紗布滲出了血,胳膊也在微微發抖。她深知在空中駕馭滑翔扇需耗費極大的氣力,魏嫣然沒有她的力氣,而且手還因為她受傷。
真不知道魏嫣然是用什麼樣的意志操縱滑翔傘的。
她心中一軟,便不再言語
二人一同走進阿古嬷嬷的屋内,将滑翔扇小心歸還。随後用阿古嬷嬷這裡的草藥給魏嫣然重新包紮了手。
烏蘭見阿古嬷嬷腿腳不便,忙道:“嬷嬷,明日火山就要爆發了,您快些走吧。”
阿古嬷嬷微微點頭,口中說道:“我知道,你朋友都告訴我了。但我尚有些物什未曾收拾妥當,要等些。”
烏蘭急道:“那我将這馬留給您,我和嫣然共騎一匹馬回去。您速速趕往部落,待會兒我便顧不上您了。”
阿古嬷嬷聞言笑了笑,輕聲道:“好,你們一路順風。”
烏蘭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拱了拱手,轉身與魏嫣然一同跨上馬背,揚鞭而去,隻留下阿古嬷嬷望着她們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慈愛與不舍。
回到王城時,已是下午時分。長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行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明日便是長生天的生辰,這一日的慶典尤為隆重。衆人皆知,想要争奪狼王稱号的勇士們,将在搭建好的高台上展開激烈比試。從子時開始,直至第二日子時結束,凡能屹立于台上者,便是新一任狼王。
夜幕漸漸降臨,長街上的燈籠逐一亮起,将夜色裝點得如夢似幻。
人群愈發密集,摩肩接踵,議論紛紛。戲台早已搭建妥當,高聳于衆人之上。
那木台子足可容納數百人,後方矗立着一座高逾五米的長生天石像。
石像曆經歲月侵蝕,風雨剝蝕,早已斑駁陸離,然而即便如此,仍能從那殘存的輪廓中感受到一股凜然威嚴,仿佛長生天的神靈正俯瞰着這片土地,庇佑着子民。
石像前,便是比試的場地,選手們将在此一較高下,争奪那至高無上的榮耀。
再往後,是一座臨時改造的店鋪,被用作觀衆席。店鋪的樓的木栅欄之後,垂着厚實的簾子,專為身份高貴的王公大臣預留,簾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透出一絲神秘與莊重。
此時,台下人聲鼎沸,衆人翹首以盼,等待着比試的開始。
那些王公大臣們早已落座,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着今日的比試,不時露出期待的神情。
而普通百姓們則擠在台子前,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渴望一睹台子旁勇士們的風采。
台側,等待上台比試的勇士們早已按捺不住,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巴圖亦在其中,他脫去上衣,露出滿是肥肉的上身。與身旁那些肌肉虬結的大漢相比,他身形實在遜色了許多。
然而,這并不妨礙衆人圍在他身邊,對他奉承不已:
“巴圖大人勇猛非凡,必定是狼王。”
“就是,就是,若狼王不是巴圖大人,契丹今後可如何是好?”
巴圖面上挂着淺淺笑意,目光掃過衆人,心中滿是得意,對這些奉承之詞欣然受之。
月挂梢頭,寒意漸濃,唯有月光如水灑在地面上,泛起清冷的光。
台周支起了數個銅盆,盆中火堆熊熊燃燒,火光映照在衆人臉上,影影綽綽。
随着一聲震天怒吼,一個全身塗着油彩、身着古老契丹服飾的人躍上舞台中央。他雙目圓睜,神情肅穆,雙手高舉過頂,似在祈求神靈庇佑。
台下衆人随着節拍擊打樂器,怒吼聲、歌唱聲交織在一起,震天動地,直沖雲霄。
烏蘭與魏嫣然并未上前湊熱鬧,她們尋了隐蔽位置,沉默地觀察着四周的人。
二人在台下,烏蘭隻覺心跳如鼓,呼吸也愈發急促。
她并非不信魏嫣然,隻是心中總有一絲忐忑難安。這般謀劃,真的可行嗎?若是稍有差池,她們可就萬劫不複了。
烏蘭心中這般想着,目光不自覺地瞥向魏嫣然。
魏嫣然察覺到烏蘭的不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莫怕,有我在呢。”
烏蘭這才勉強定了定神,卻又忍不住又是一陣心慌。
台上之人表演已畢,眼看着便到子時,勇士們便可魚貫上台比試了。
屆時,台上無論發生何事,即便有人命相搏,也絕不許追究。衆人皆心知肚明,這狼王之位,最終定會落在可汗的子嗣手中。狼王乃統領契丹的尊貴稱号,誰又會不識擡舉地去争奪呢?
然而,這亦是一個在可汗面前露臉的好機會。若能在台上表現出色,被王室相中,日後高官厚祿、飛黃騰達也未可知。
隻是,令人費解的是,所有人都落座了,早該駕臨觀看席正中的可汗,卻遲遲未至,就連大妃也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