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元君是雷部之首,凡有雷霆皆臣服于祂,在祂的全力鎮壓之下,原本翻滾不休的雷海逐漸平息,直至消失,但是,這位元君并未露出輕松的神色來,反而面容凝重,似乎另有隐情。
另一邊,自源頭處的平複讓探尋其中的楊昭明猛然一震,心神被震蕩而出後,原本手中好似握了一塊熱碳的桃枝也慢慢恢複了原狀,隻是她的半隻手都是一片焦黑,隻輕輕動作,就有碳化的渣滓往下掉。
這樣的場景若是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大驚失色,但楊昭明卻神色自若,之前在通透世界中,她看到雷霆之中,萬物生發,陰陽消長,這是毀滅,也是新生。
也因為看得太深,隐隐觸及本源,所以她的手才會變成這樣,幸好那頭反應及時,将她震了出來,不然她還得沉浸在那玄妙無比的靈韻當中不可自拔,再耽擱一會兒,不僅她的整條手臂都要遭殃,這根桃枝也絕對保不住。
現在倒是要感謝對方,她雖受了一點傷,但收獲卻是不少,還安全的退了出來。
至于手上的傷,倒也不礙事,雷霆帶來死亡和毀滅,卻也帶來新生與重建。
生殺枯榮,桃枝的焦黑與嬌豔本就是一體兩面,既然她得了使用雷霆的能力,那麼,肉白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銀白的雷電宛如細小的銀蛇,靈動的爬滿整個手掌,隻聽見“噼裡啪啦”一陣作響,手掌麻酥酥的,新生的皮肉帶着熬人的癢意,伴随着些許小塊兒焦炭殘渣的簌簌而落,是其中肉眼可見粉紅色的新生的肌膚。
“呼!”
楊昭明将手上殘渣吹落,露出與周圍肌膚顔色迥異的膚色。
揮袖将地上焦黑殘渣掃落出窗,卻敏銳的感知到一道洩露的異常氣息,她向窗外看去,還沒找到異常氣息的來源,卻看見窗外不遠處似乎趴着個人,她定睛一看,正是桃蕤。
楊昭明走出房門來到桃蕤身邊,就看見她昏倒在地,身形虛幻近乎透明。
她雖掌握了雷電生發的力量,卻不敢用在桃蕤身上,但就這樣讓她躺在地上也不行,幸好桃蕤及時醒了過來。
楊昭明:“你這是怎麼了?”
桃蕤踉跄着爬起來,揉着額頭:“我這是怎麼了?”
“我,我剛剛隻聽見一陣好似擊鼓,又好似龍吟的雷聲,雖然這雷并未故意針對,但我卻覺得宛如一座重山壓了下來,讓我反抗不得,赫赫天威之下,我竟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便是現在了。”桃蕤敲了敲腦袋,這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
楊昭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你可有損傷?”
桃蕤:“這倒沒有,這雷對身無罪孽的精怪似乎并無妨礙,隻是震懾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庭雷部在外征戰,故而有此動靜。”
“對了,”桃蕤仿佛想起什麼,晃了晃手中的冊子:“我将我知道的衣服樣闆圖都畫了出來,還請大人過目。”
接過畫冊,楊昭明道了一聲謝,就要當場翻看,卻見桃蕤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她好奇詢問:“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之前的雷霆還是對你造成了影響,若是如此,你就回去休息吧。”
桃蕤:“之前的雷霆雖然沒有傷害到我,但那震懾之意卻讓我昏迷了過去,如今我倒是醒了過來,卻不知道春照山其她精怪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她們的情況。”
楊昭明想到之前感知到的那一縷異常氣息,不由挑眉道:“我見山中精怪雖質樸純真,但也不是全然信服于你,這次也隻是一件小事,你又何必去一一探望?”
桃蕤目光悠遠,似乎陷入了回憶,好半天才抿嘴一笑:“原本我隻同桃旭關系最好,其她精怪也不過見面三分情而已,後來,桃旭死前同我說,她助我再活一次,我要答應她三個要求。一要教化山中群妖,二需在春照山大難時盡全力幫一次,三則是将黃丹吸取的生命力一一返還原主。這麼多年,我雖是因為約法三章才同春照山的精怪們來往,但以真心換真心,雖有個别或桀骜或冷淡,但絕大多數的精怪,我已視之為友,如今去探望她們,不為約法三章,隻為朋友。”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楊昭明沒再質疑,反倒讓桃蕤投來疑惑的目光,不解她之前的詢問是為什麼,但還是對山中精怪的擔憂占了上風,行禮告退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良久之後,仍站立于山谷中的楊昭明開口道:“怎麼,還要我來請嗎?你們兩個,還不出來!”
一聲呵斥,不遠處的石頭一陣光影變幻,一隻蜥蜴和一隻蝴蝶現出了身形,不是旁人,正是蜥蜴精白石和蝶妖花彩影。
“你們兩個怎麼湊一起了?”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兩個精怪,但楊昭明仍有些驚訝。
花彩影幾對蟲足來回搓動,率先告狀:“星曌大人明鑒,是這蜥蜴精有鬼,之前我在花繁峰,就看見她鬼鬼祟祟的要來玉碗峰,誰都知道她和桃姐姐關系一般,她隐藏身形過來,定然有貓膩,所以我才跟過來的,要不是剛才雷霆大作,她肯定要使壞,說不定我都已經抓到她了。”
“呵呵。”白石冷笑兩聲,譏諷道:“我隐藏身形過來我有鬼,那你呢?你多光明正大?那桃蕤視你為友,若你坦蕩,就應該大大方方的過來,同桃蕤一起将我捉住,又何必同我一樣偷偷摸摸隐秘身形?”
花彩影之前也聽到了楊昭明和桃蕤的交談,明明她自覺沒錯,卻莫名心虛:”你無理取鬧!我分明是好心,你才是要使壞。”
“呵呵。”白石以兩句冷笑結了尾。
楊昭明:“好了,難道你們是過來吵架的?有什麼事嗎?桃蕤在時,看你們也沒出來,難不成是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