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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早已荒廢不用的路上
一間早已荒廢的破廟旁
突然輕飄飄降落了一個白衣青年,這青年身着水墨白鶴衣,手上擒着一根桃樹枝,隻見她形貌瑰奇,雙目有神,正饒有興緻的盯着這間破廟。
“白石,你可感知到了?”
她這樣問,胳膊上黑白變幻,一隻奇巧纖長的蜥蜴開口了:“真人說的可是鬼氣?這裡确實鬼氣濃郁,定有小鬼作祟,我願為真人掃蕩幹淨。”
青年隐隐聽見破廟内傳來哭泣聲,于是邁步:“不急,這鬼所在的地方有點問題。”
走到破廟門口,緊閉的房門内哭聲越發清晰。
“咚咚咚咚”
伸手敲門。
門内哭聲戛然而止。
半天裡面都沒有反應,她便自己推門而入。
“你這惡鬼,我跟你拼了!”
早就伺機在門後的少年看見門即将被打開,心一橫,直接閉上眼睛,高高舉起手中的木棍就要砸下。
“啪”
一隻瑩白有力的手抓住了砸下的木棍。
“你這家夥,怎麼也不看看來人是誰就攻擊?難道不怕打到人了?”白鶴袍青年取過木棍丢開。
垂死掙紮卻還被搶了木棍,少年不得不睜開眼睛,本來她悲憤的以為自己即将進入鬼腹,便決定睜着眼睛去死,若将來去了陰曹地府,到了枉死城,也好跟卞城娘娘說清楚害她的究竟是誰。
可誰知,一睜眼,看到的卻是一位纖缟光豔的青年,這樣一個人,竟讓這間破爛不堪的廟宇生出了蓬荜生輝之感。
可是一刻鐘之前的可怖場景仍在她心頭若隐若現,尤其是她的木棍被輕易奪走,即使面前之人沒有顯露任何異常之處,她卻害怕得直哆嗦:“你,你是誰?你是不是那惡鬼所化?”
青年四處張望了一下,神色有些茫然:“惡鬼?我沒看見什麼惡鬼啊,是不是你看錯了。”
看到青年生動的表情,少年幾欲哭泣,她似乎确定眼前之人是活人,幾乎要喜極而泣,而後看到青年高挑有力的身材,便歡喜提議:“這位官人,在下是春照縣今年參加秋闱的考生,房間内的是我好友,也是考生,我們在這破廟裡遇到了壞事,丢失了全部錢财,我那好友因此昏了過去,還請官人護送我二人歸家,要知道,我祖奶奶是春照首富,她必然願意給予官人不菲的報酬。”
雖然說了她們是考生,但是她卻機敏的沒有說自己的名字,要是這人真是惡鬼假扮,也不至于得了她們名字把她們喊死,那她們還能與其周旋。若是這人真是路過歇腳的旅人,那她正好托其護送,離開這險地,也算救她一命,更何況她言明她們的錢财都已丢失,但隻要護送她們歸家就能得到厚報,想必這人即使心生歹意,也能堅持到回家。
來來回回想明白自己謀劃的精妙之處,少年在心中暗自贊歎她的聰明絕頂。
“這恐怕不行。”出人意料,青年拒絕了。
“什麼?”少年大驚,怎麼會拒絕呢?難道這人真是惡鬼所化,為的就是要放松她的心神好一口吃掉她。
本以為即将有了出路、生路,卻沒想到是惡鬼的把戲,少年眼中恨意愈發濃烈,铿锵不屈:“你,你别裝了,我看出來了,你就是那惡鬼所化,為的就是要戲耍于我,你要殺就殺,如此戲耍于我,若我今日不死,來日定要撅了你栖身的這間破廟,讓你暴屍荒野,永世不得翻身!”
青年無奈,這逗一逗,居然把人逗急眼了,于是忙道:“因為外面即将下雨,如果現在出去,恐怕還沒下山,就要淋濕透了,所以,我才不能答應你。”
“什麼?”少年的悲憤被青年的話打斷,通紅的眼睛瞪得溜圓,結結巴巴地說:“是要下雨了啊?你怎麼知道要下雨了?”
“看天色喽。”青年聳聳肩回答道。
半晌,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應該讓我進去?”青年用桃枝敲了敲少年的肩膀。
肩膀上花香襲來,似乎之前酸痛的肩膀也好了許多,但少年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實在不敢讓青年進去,因為裡面還有她的好友呢,若是此人有詐,她還能清醒的跑一跑,可她那昏迷了的好友,恐怕就要成為俎上魚肉了。
“咳咳,小野,大雨将至,讓這位官人進來避雨吧。”忽然,殿内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