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明:“你畫出人皮,讓惡鬼得以殘害百姓,如此能力,又怎能說沒什麼用處呢?”
沈學一驚,不由自主擡頭看去,隻見面前真人眉毛微挑,目光中流露出的神采宛如一柄驟然拔出的利刃,白光劃過,烏雲乍破。
之前,她與主人的聯系驟然消失,她遭了反噬,昏迷過去,再次醒來,看到的就是這蜥蜴精。
原本看到身處幹淨整潔的房間之中,她就知道,這隻蜥蜴精,很可能不是此地主人,而隻是一位妖侍。
按道理來講,她應該感謝此地的真正主人,但是,她被帶入了人群之中,而附近最近的城市,正是她曾經逃離的春照縣城。
她害怕她的存在為此地主人帶來災禍,更擔心她的主人,于是,她向蜥蜴精提出離開的想法,但是萬萬沒想到,蜥蜴精固執的不讓她離開,隻說等真人回來再做定奪。
對主人的擔憂讓沈學不得不逃跑,好不容易快要成功,卻還是功虧一篑。直到現在,被人戳破她曾經做過的惡事,讓她立馬癱軟在地,面無血色,瑟瑟發抖。
但是很快,沈學又振奮精神:“真人如此說,可是我的主人,就在您手裡?”
楊昭明:“不錯,那麼現在,你可願意講一講你和沈縣令之間的故事?你們究竟是為什麼落得如今這個地步的?”
沈學不願開口,可是又顧及她的主人。
楊昭明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就是個惡棍,但她還是說:“或許,你想先見一見你的主人?”
與此同時,她感知到,小院來人了。
見沈學目露期待,楊昭明袖袍一揮,一個由好幾隻鬼魂融合在一起,宛如蜘蛛,又似蜈蚣的畸形鬼物就這樣出現在了房間中。
這隻鬼物周身被一種奇異的白光所籠罩,讓牠一直處于平靜之中。
不同于在破廟時還有人皮做遮擋,現在的鬼物,蛻去人皮,隻餘恐怖的死相。身上皮膚被完整的剝去,整體呈現一種血肉的紫紅色,藍色的靜脈和白色的神經像蛛網一樣在身上密布交錯。
融合在一起的鬼魂皆沒有了皮膚,但是沈學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的主人。
而主人清醒的目光更是讓沈學驚喜萬分。
楊昭明沒去管這一主一仆,一鬼一妖之間的故事。
她悄然離開,正好看到韓家姐妹走進小院,而院中早就來了山光野和陳法慧二人。
四人相互打了招呼,又向剛剛出現了楊昭明見禮,然後一一表達了她們複返的原因,竟然都是她們的家人,想要在明天來此地拜訪楊昭明,想要感謝她之前的援手。
韓嫖詫異挑眉,“山姥姥已經很久不出門了,竟然也要來拜訪楊先生,看來,她确實很看重你啊。”
其實韓嫖這話是在提醒山光野,讓她注意安全,但是,山光野卻隻聽見了表面意思,她急忙拉住陳法慧,眼含希翼,又好似在說服自己:“慧姐你看,連大韓官人都說,或許祖奶奶隻是太過關系我了,或許,她沒有那樣的惡意也說不定。”
嘿,這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韓嫖上前一步,就要反駁,但是她卻被妹妹韓姚拉住了,雖然沒看出妹妹的眼色代表了什麼,但是不讓她說話的意思還是看出來了,于是運氣半天,還是忍了下來。
韓姚一半是看好戲一半是為她們這個調查聯盟而感到憂心。
而陳法慧也被山光野的神來之筆驚住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等私下裡隻有兩個人的時候讨論嗎?
更何況,雖然她深知山光野說那句話隻是為了反駁她之前的話,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不僅反駁了她,也反駁了楊先生。
說山姥姥是真心真意的關心山光野,不就質疑楊先生之前說的山姥姥對山光野有歹意的話嗎?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如鏡,照出山光野内心深處的秘密:“小野,我記得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就曾跟你說過,山姥姥以前對你雖然嚴厲,但也不失慈愛,但是伴随着你越來越大,她對你的誇獎也就變了味兒,甚至可以說,對年輕人也不是以前那種滿是欣賞的誇獎了。她在頻繁的提起年齡的優勢,年輕身體的優勢。你在書院組織的秋祢狩獵中獲得第一是因為你年輕所以身體好準頭好。我獲得了院試第一,成為案首,是因為我年輕所以才腦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