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藏書閣裡的書已經被學了遍,再加上太師伯将珍藏的天材地寶都堆在她身上,填鴨式喂法一個勁地喂。
天材地寶鍛體要經受骨肉剝離之痛,換普通人早就神志崩潰,靈力爆體了,蘇甯甯天賦異禀,意志力驚人,竟然也忍下來了。
蘇甯甯實力大漲,放眼整個仙盟宗的弟子,除了溫暮,已經無人是她的對手。
“發生了何事?”蘇甯甯詢問道。
溫靈性子火辣,率先開口,“小師叔,刑罰峰欺人太甚,我們姐妹幾個辛辛苦苦開荒,播了種,一頓忙活,刑懲峰的人一上來劈頭蓋臉地就說這塊地是他們先前占的,我們開墾了幾天都不見有人,播了種,刑懲峰的人便來了。”
溫良寸步不讓,針鋒相對,“半月前刑懲峰的人便在此地修行了,凡事都得講究先來後到。”
“是啊,得講究先來後到。”
“我們是先來的!”
溫良身後的弟子應聲嘈雜起來。
“放你娘的狗屁!”溫靈炸起,怒罵一聲。
“你,你粗鄙無禮!”
兩方人吵吵嚷嚷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都停一停!”蘇甯甯擡手,壓了壓兩方人的火氣。
她看了一眼被開墾得已經松軟的土地,上方萦繞着淡青色的靈氣,問道:“這種的是碧水吧。”
溫靈眼睛亮了亮,輕了輕聲音,溫聲道:“小師叔好眼力,确實是碧水。”
“碧水有清明台,增長靈力,輔助修行之奇效,能漲兩成的靈力,若養護得當,隻需半個月便可長成。隻不過長在雪山之巅,數量稀少,種子更是難得,現下種子落了根,再撅了就難成活了。
蘇甯甯看向刑懲峰的弟子們,聲音輕柔悅耳,“不如這樣,待碧水長成,藥峰将它練成丹藥,送一些與諸位,助各位修行如何,比你們在此修行更得益。半月後我們便比此地還給刑懲峰,如何?”
蘇甯甯看着一衆刑懲峰的弟子,溫聲軟語,臉上帶着笑。
刑懲峰的弟子臉都紅了,都靜了聲。
隻為首的溫良不看蘇甯甯的眼睛,冰着一張臉,态度頑固道:“不成,刑懲峰的人不需要靠外物來助長靈力,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隻有自己修行而來的靈力才是自己的,先來後到,請藥峰的弟子離開此地吧。”
“溫良!”溫靈不滿地暴喝一聲。
蘇甯甯稍稍收了一點笑意,細細地看了一眼梗着脖子,十分頑固執的溫良,他人直挺挺站住,好像憋着一股氣。
這讓蘇甯甯想起來了,這個溫良好像是溫暮身邊的左右手,一直跟在溫暮身邊,唯一是從。
說得難聽點,這人就是溫暮身邊的狗。
蘇甯甯知道溫良為何對她充滿敵意了,這是為他被關了禁閉的主子抱不平呢。
算算日子,溫暮也差不多該從禁閉山出來了。
蘇甯甯把眼神從溫良的身上收了回來,臉色變換了一瞬,頓時顯現出黯淡楚楚可憐的愁容來。
“那便算了吧,你們稍等片刻,待我一顆顆把碧水的種子挖出來,能養活幾顆便算幾顆吧,這是太師伯親自爬上雪山之巅,一顆一顆種子收集來的,來之不易,便被我們如此糟蹋了,我真是愧對太師伯,稍後我便去向太師伯請罪!”
蘇甯甯的眼眶即刻紅了,擡起袖口,楚楚可憐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
說罷便輕跪在地上,如玉脂的手便插進了烏黑的泥土裡,作勢要挖開。
溫良一頓,看見蘇甯甯抹眼淚,有些無措慌亂了。
溫良身後的刑懲峰弟子瞬間吵嚷起來。
“溫良師兄,隻是半個月罷了,我們便讓讓她們吧。”
“剛剛何況她們還要贈送我們碧水丹呢,何必如此小氣,讓她們就是了!”
“藥峰都是女流之輩,開墾已經是不易,碧水又稀有,再把種子挖起來,多辛苦,還糟蹋了種子,讓讓她們吧。”
“何必咄咄逼人,而且要是太師伯怪罪下來,又要在長老院告狀了。”
形式一邊倒,刑懲峰的弟子都倒戈了,溫良姿态冷硬,卻不好再固執己見,他憂心的是要是太師伯再告到長老院,受牽連的恐怕也是溫執掌。
溫良緊緊地抿着唇,準備開口應允。
一陣帶着冰冷寒意的勁風掃來,掀翻了整個開墾過的松軟泥土。
碧水的種子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淡青色的靈力頓時消失了。
蘇甯甯揚起寬大的衣袖及時布下一個保護罩。
寒風獵獵,将蘇甯甯的烏黑長發吹起,像飄蕩的黑色絲綢。
長發輕輕落下,披在肩上,寒風停止了。
遮臉的衣袖揮下,眼前的人清晰可見。
是溫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