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江越垂下眼睛,理了理自己被拽得發皺的襯衫。
蕭照野順着他的視線看下去,發現那件深色襯衫上隐隐能看到一個髒污的手指印。
“這是他給你弄的?”蕭照野抓着他的衣服看了看,得到确認的答案後轉過了身。
丁奇文坐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胳膊,看到蕭照野轉過身來,惡狠狠地說:“我艹,你誰啊!痛死我了我艹!”
蕭照野一向提着的嘴角也落了下來,皺着眉頭掃了一眼在那裡罵罵咧咧的人,把江越掉落在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
墨鏡沒壞,口罩和帽子也完好無損,隻是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難免沾染不少灰塵。
他稍微拍了幾下上面的灰塵,走到丁奇文面前,冷着聲音說:“你,跟我朋友道歉。”
“道歉?我艹,笑死老子了,我憑什麼道歉,我還沒讓你跟我道歉呢!”丁奇文撐着身體站起來,轉了轉胳膊,“不是,你踏馬的又是誰啊,還讓我來道歉,現在的大一新生都這麼狂了嗎?”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做錯了事,道歉不是應該的嗎?”蕭照野根本不怕他這樣一副威脅的樣子,反而向前走了幾步,直愣愣地盯着他,右手捏着拳頭垂在旁邊。
“做錯事?”丁奇文笑了一聲,“我呸,我是金融學院的院學生會長,是來這裡巡查軍訓情況的,誰讓他待在一旁玩兒了?”
蕭照野盯着他的臉,在分辨他話裡的真假,總覺得這個頭銜似乎隐隐約約在哪裡聽說過。
“我不管你是會長還是什麼東西,你剛才做的事情和霸淩沒有什麼區别。就算你是學生會會長,你也隻能算是仗勢欺人。”
蕭照野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着,底氣十足,又毫無退縮之意,一副十足的正氣凜然的正義模樣。
似乎是意識到面前的人并不是那種随意說幾句話就能被威脅到的人,丁奇文臉上嚣張的表情慢慢消散了,變得有些正經。
“哼,仗勢欺人?就算我是仗勢欺人,那也是他先不服管教在先,我隻是問他幾句話而已,他不正經回答問題,還能怪我了?”
“什麼管教?我剛才明明隻看到你一直對江越窮追不舍,甚至還上前動手要打人的樣子,周圍的學生也都能證明。”
“江越?”丁奇文突然變了臉,也不再管蕭照野,反而去看向江越,“原來你就是最近很有名的江越,怎麼,長得一副小白臉模樣就能不軍訓,誰給你的特權?”
丁奇文沒有任何征兆地忽然上前,就要推開蕭照野。
可就在丁奇文馬上要碰到蕭照野的一瞬間,丁奇文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一股強大的阻力攔住了。
江越忽然上前,攥住了丁奇文過多動作的手。
“我艹,你給我放開!”丁奇文使了大力氣,可他一個正常成年男人的力量,竟然撼動不了江越半分。
江越一副異常悠閑的樣子,眼神卻冰冷到可怕:“别碰他。”
“我艹,你踏馬給我放開!啊!!!”丁奇文感覺到自己骨頭都要被捏碎,手掌也已經漸漸麻木,他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白淨瘦弱的人竟然力氣這麼大。
“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開我吧。”丁奇文開始求饒,“我不應該碰他的,我錯了。”
聽到滿意的話後,江越一甩胳膊,松開了丁奇文,用另一隻手牽起蕭照野,就要離開。
“唉?”蕭照野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拽走了,“就這麼放過他了?”
“等等!”江越還沒來得及回答,後面的丁奇文緩過後,竟然還沒打算就此罷休。
“不是,你又要幹什麼呀?”蕭照野先停下,轉身看到丁奇文一臉龇牙咧嘴但又不甘的神情,差點兒被吓了一跳。
“不幹什麼,隻是想确認一下江越,你究竟是真的不能軍訓,還是說故意裝病想要逃過軍訓?”丁奇文扯了扯嘴角,握着自己發痛的手腕,似乎終于抓到了江越的弱點。
“這次不算是仗勢欺人了吧?”丁奇文得意地笑了一下,看着蕭照野說。
江越停下,扭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蕭照野,沒說話。
丁奇文以為自己猜對了,大膽地往前走了一步:“怎麼,被我發現了,所以不敢了?”
“這種事需要跟你說嗎?你們學生會什麼時候能管這麼寬,這不都是和輔導員報備的嗎?”蕭照野聽别人提起過請假的事情,所以也知道個大概。
蕭照野剛想和丁奇文理論一番,就見幾個穿着紅色馬甲的人走了過來,是帳篷裡的志願者。
“發生什麼事情了?”走在最前面的人長得濃眉大眼,在不遠處看到這邊發生的情況,過來詢問。
蕭照野仔細一看,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隻是指了指面前的丁奇文,說:“是這人先在這裡找事,非要讓我們給不能軍訓的證明。”
那人盯着蕭照野,先是迷茫,而後又是一臉驚喜:“你,你不是那天食堂裡的那人?”
蕭照野疑惑地看着他,經他一提醒,也瞬間想了起來:“你是那天被占座的那個人!”
“對對對,我叫謝舒,那天心情有點不好讓你笑話了。”謝舒一聽蕭照野提起那天的事情,也很尴尬,“還好你在中間幫我們勸架,沒讓我們鬧得太難看,那天真是多謝你了。”
“沒事沒事,我正好路過,也不能看着不管。”蕭照野擺擺手,跟謝舒像老朋友一樣聊了起來,“那天我走得早,你們後來沒再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