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中,自己的母親沈夢雖然對自己的父親談不上喜歡,但是因為他,沈夢和譚秋明在一起。
所以在譚樂安小時候,沈夢一直都對他不親近,直到有一次,他十二歲時,沈夢捧着他的臉,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譚樂安原本還以為母親終于接受了他。
但是伴随着沈夢笑聲而來的是她用廚房砍肉的刀把狠狠地在他臉上砸了三下。
這導緻譚樂安的颞骨、鼻骨粉碎性骨折。
這次的重創讓譚樂安面部重度變形,沈夢主張讓他整容,所以他這張臉目前也還算是長得好看。
好消息就是,沈夢從此也和他親近起來,但是他依舊覺得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關系并不好。
坐在噴泉旁邊,聽着旁邊嘩嘩的水流聲,譚樂安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從前的事,沈夢最近身體愈發不好,但是從譚秋明禁止任何人來看望沈夢來看,這對怨偶最近的關系越發尖銳。
或者是,因為人快死了,大家都不裝了。
雖然難過,但是譚樂安已經三十一歲了,對于父母感情不和他已經釋懷了。
可是現在譚秋明這一手操作又讓譚樂安看不懂這對怨偶在幹什麼?
或許他該動用自己的手段,将沈夢從這個被譚秋明掌控地療養院中救出來。
譚樂安正在心裡打拯救母親的小計劃,餘光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他旁邊。
是個個子很高的女孩,戴着口罩,但眉眼卻讓譚樂安有種熟悉的感覺。
“先生,你看起來心情很不好,需要幫忙嗎?”
女孩肩膀上站着一隻玄鳳鹦鹉,看起來是個心腸柔軟的人,加上那種奇怪的熟悉感,譚樂安鬼使神差地往旁邊讓了讓,給女孩讓了一個座位。
等女孩坐下來,譚樂安苦笑了一聲,吐露了自己的疑惑和不安。
女孩,也就是燧支着下巴聽着自己這個胞弟的生活,聽到是因為沈夢的原因才導緻他整容這部分燧眉頭輕輕皺起。
這很奇怪,燧的印象中沈夢一直是個相當聰明的女人,所以在譚秋明說自己成功騙了沈夢,兩人才能結婚起就覺得很不合理。
因為小時候,沈夢就一直告誡過她,女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能随便和陌生人呆在人煙稀少的地方。
從這裡可以看出,沈夢其實對于自身的保護其實也是很重視的。
那麼她為什麼會在自身懷孕的情況下,故意以身飼狼?
燧一邊聽着譚樂安地絮絮叨叨,一邊分心思考沈夢究竟想幹什麼。
突然她動作一僵,擡頭看向那道正常人看不見的紅光。
“來吧,跟我走。”
燧突然站了起來,對譚樂安伸出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去哪裡?”
譚樂安一愣,不明白燧想幹什麼,但是看她似乎心有城府的樣子,下意識地将手放了上去。
“你不是想去見媽媽嗎?我帶你一起去。”
“什麼!你能見到我媽媽?”
譚樂安激動地站了起來,也不詳細詢問情況,就樂颠颠打算跟着燧走。
“你不認識我,就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和我走,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燧眼神有點複雜,自己這個弟弟似乎有點不大聰明。
譚樂安嘿嘿傻笑起來,看起來并不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反倒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讓我覺得很熟悉,我不自覺就很相信你,難道我不該相信你嗎?”
說到這裡,譚樂安用試探的眼神悄咪咪的看了燧一眼。
燧比譚樂安矮一點點,所以譚樂安可以看到燧棕紅色的眼睛。
眼睛的顔色也很像。
媽媽的前夫,名字叫李常衍的警察。
燧将譚樂安自以為隐蔽地小動作看在眼裡,随後不在意地笑了笑。
“沒有,信我就對了。”
此時,敬老院的天台上,變回人形,穿着紅色衛衣的傑森被博士挾持着,夾着他走到天台閉鎖的大門,用一個道具在門鎖上掃了一陣,門就應聲而開。
傑森好像看過燧跟他說過,音速起子,撬門溜鎖,偷雞摸狗的好夥伴。
當時傑森還吐槽,燧怎麼那麼喜歡偷雞摸狗的工具,但現在的傑森覺得這玩意還挺方便的,他也想要。
将跑偏的思緒拉回,傑森小聲地問博士:
“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鳥男孩,我要找的外星人就在這裡,你說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博士眉毛輕佻,拉着傑森躲進一間病房裡,還順手牽羊把不知道哪個健忘醫生落下的白大褂穿在身上。
傑森回頭,發現這間病房裡其實是有病人的,是個年事已大的老婦人。
老婦人頭發花白,裹着一個杏色的坎肩,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着一大一小兩個人。
這眼神讓傑森頗為熟悉,往婦人床位的名字看去,果不其然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沈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