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風間遙掐着放學時間的點出現在青城排球館,他推開大門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有許多人開始陸續進行訓練了。
站在球場旁邊的入畑教練剛在吩咐幾個隊員挂球網,就看見昨晚還面色蒼白躺在病床上的病号此刻神采奕奕地換好了訓練服出現在這裡。
他沖着風間遙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身體真的好了?”入畑教練有些不放心地問他。
上午就從醫院回了家然後還在自家後院練了一上午球的風間遙乖乖點了點頭回答:“好了。”
他說着怕教練不信,立馬俯下身利落地來了十下俯卧撐。
入畑教練看得驚呆了,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忙道:“停!停!四道普!”
“手也好了嗎就敢做俯卧撐?”
風間遙連做十個俯卧撐氣都不帶喘一下,聽見教練接連的問詢聲也不覺得不耐煩,把自己已經結痂的右手伸到入畑教練眼前,說:“好了的,一點小傷而已。”
入畑教練看了一眼他的手,愣了一小會。
這孩子的手生的好看,手掌心的傷口也已經完全結痂,看着是沒有多大事了。但是,沒有了創口貼和血漬的遮掩,能清楚地看到這孩子手上有一層粗糙的繭,尤其是指關節和虎口處的繭,并不猙獰,隻是盤踞在他冷白的膚色上,尤為顯眼。
那是高強度、不間斷的訓練才會留下的痕迹。
可以說,哪怕在他們訓練量在整個宮城縣都數一數二的青城排球隊,也很少有隊員手上的繭如他那樣。
畢竟這隻是孩子們高中時期的一項社團活動而已,并不會有多少孩子以後會真正走向排球職業選手這條道路,所以學校裡很多不是一隊的孩子們,課餘時間其實是不會練球的。
他了解過,小遙在清澗寺坐了一年替補冷闆凳,他也想過這孩子轉學來青城是不是在原學校訓練懈怠實力退步了,或者是不是因為上不了首發而頗有怨氣才轉學的。
而這些顧慮,早在這幾天的觀察當中逐漸消散,甚至在看到他手上的痕迹之後,轉而變成了一種深深的不解——
清澗寺的教練是蠢豬嗎?
這麼努力又有天賦的孩子不竭盡全力挽留的嗎?
還有,你們清澗寺正選到底都是一些什麼實力恐怖的家夥?能讓他們家這麼強的小遙坐冷闆凳?
但是不管怎麼樣,請讓我們感謝清澗寺的饋贈——
送給他們青城這麼一塊可供他細心雕琢的璞玉!
謝謝謝謝!
當然,他也想到了這孩子喜歡挂在嘴邊的“第一次扣殺”這種和他手上的厚繭完全不符合的話。
不過不重要,是不是第一次就能打成功扣殺很重要嗎?是不是天才很重要嗎?
入畑教練并不不覺得這種東西比努力和認真更重要,他伸出手拍了拍風間遙的肩膀,沒有拆穿他的意思,對他和顔悅色道:“乖孩子,去熱身一下,馬上開始訓練了。”
……
所有人到齊後,教練發話了。
“訓練開始前我們花十五分鐘時間說一下接下去訓練的重點!現在我把訓練計劃發給你們每個人,先花五分鐘時間自己快速浏覽一下!”
因為風間遙的提前回歸,入畑教練拿出了自己研究了好幾個晚上、厚厚一沓嶄新的訓練計劃,名為——
“入畑教練,請問這個老樹開花是什麼意思?”花卷貴大拿到屬于自己那份訓練清單的時候,第一個發出疑問。
入畑教練點了點除了風間遙以外的其他所有人,言簡意赅地解釋道:“老樹”,又指了指風間遙說,“開花。”
所有人包括風間遙:“?”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坐在地闆上翻看着訓練計劃的及川徹聞言吐槽道:“以前的訓練計劃好歹叫什麼園丁計劃啊、灌溉計劃啊,好了,現在我們年紀大了,就叫我們老樹了,哼哼。”
風間遙坐在他前排,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
及川徹原本坐姿懶懶散散的,還把一條腿曲起把下巴磕在了膝蓋上,在察覺到某道視線的時候,不自覺地挺了挺脊背,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翻看訓練計劃。
他忍不住想:啧,不會是現在就要過來謝謝他這個好前輩吧?
……
還不來?
也是,大庭廣衆的。
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訓練計劃上,看着看着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翻到後來他的訓練計劃裡怎麼全是風間遙的名字?
他沒來得及去看身邊小岩的訓練計劃是否和他的一樣,五分鐘一晃而過,教練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回神。
“好了,看完之後先從隊伍調整開始說起。”
所有人圍在了一塊小黑闆前。
“今天被叫到這裡的是一隊九個人,自己看小黑闆——
二傳手:及川徹
主攻手:岩泉一,風間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