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接旨。”
蘇韻讓侍女拿來一小袋銀子, “有勞公公走一趟了。”
李公公連忙謝恩,阿谀奉承了幾句,才躬身離去。
連汛看了一眼知棠,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突然開口:“棠兒,你若是不願意,爹這就入宮…”
知棠急忙打斷他:“爹…既然是聖旨,哪有抗旨不尊的道理啊。”
其實知棠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但并未表現出來,從小爹娘都對她百般寵愛,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連汛都恨不得上天給她摘下來,她不想他們因為她而遭到皇上怪罪。
連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棠兒長大了,懂事了。”頓了頓,“太子雖然性情冷淡,但的确是個良人。”
“好了好了。”蘇韻打斷他,“棠兒還未用膳吧?忙活了這麼久也餓了吧。”
知棠點點頭,她的确有些餓。
三人一起用完膳後,知棠回到自己房中。淡淡的幽香萦繞在房内,淡粉色的紗帳輕柔地垂落在地。
柳絮端來一盤翠玉豆糕,見她雙手撐在桌上一臉呆滞,明知故問:“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知棠看着她平日裡最喜歡的糕點,卻沒有任何胃口。目光渙散。
“柳絮,你說,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這…聽聞太子殿下自幼就聰穎過人,無論是文治還是武功,皆堪稱一絕。”柳絮歪着頭回想着自己聽到的傳聞,突然嬉皮笑臉地說:
“聽聞京中不少人都想嫁給太子殿下呢,小姐,這下你可就成了人人都羨慕的人了!”
知棠撇撇嘴,這些傳聞她當然也聽說過,特别是尚書府千金對太子可謂是一往情深,鬧得京城人盡皆知。
“他這麼好,你去嫁。”
柳絮連忙擺手,一臉正經地說:“小姐,柳絮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絕不嫁任何人”
知棠輕輕拍她一下,抓起一塊綠豆糕吃了下去,糕點入口即化,有淡淡奶味與綠豆的味道結合,十分巧妙。
把一盤糕點吃得差不多了,她也想通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丞相嫡女與太子的婚事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那些一直想成為太子妃的貴女們失望至極。尤其是禮部尚書陳大人的女兒陳靈溪。
尚書府中,陳靈溪聽聞皇上賜婚一事,心裡積壓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拂袖将桌上的物件全部狠狠砸在地上,尚書府的下人吓得不敢動。
“連知棠她憑什麼…我哪裡不如她!”想起連知棠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她就一股無名火,這樣的人未來如何統領後宮,明明自己與太子才是絕配…
“靈溪,怎麼回事。”一抹白衣踏門而入,陳舟遠掃了一眼地上被摔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心裡十分鄙夷,他這個妹妹總是這般沉不住氣,沒一點腦子,她做的那些事情把尚書府的臉都丢盡了。
見陳舟遠來了,陳靈溪立馬換上一副可憐的模樣,扯着陳舟遠的衣袖。
“哥哥,賜婚的事情你可聽說了?這太子妃的位置,本來就該是我的…”
陳舟遠看着她扯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臉上有些挂不住了,不動聲色地拿開她的手,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并不言語。
“哥哥…若是我成為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後,今後你與爹爹…”
陳舟遠冷聲打斷她,冷哼一聲。
“夠了,皇上親自賜婚,你覺得還有回旋的餘地嗎。”瞪了她一眼,十分不悅,“你說太子妃之位本來就是你的,這麼久了,太子理過你一下嗎?”
陳靈溪咬了咬唇,不再言語。
見她不說話,陳舟遠撿起地上一塊瓷片,漫不經心道:“雖然正妃之位沒了,不過這側妃…”
陳靈溪一愣,是啊,當不成太子妃,當側妃也好啊,隻要能待在太子身邊,她什麼都願意做。
“哥哥,你可是有什麼法子?”陳靈溪小心翼翼地看他,低頭攪着手帕。
“辦法嘛…倒是有的,你隻需要乖乖配合。”陳舟遠眸光一閃,心生一計。
東宮内。
池邊立着一個修長的身影,那人一襲墨黑色的長袍,面龐俊朗如同雕刻般,矜貴淡漠的眉眼籠着寒霜,手裡攏着一卷書。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上前,低着頭小聲說:“殿下,皇後娘娘讓您去一趟。”
“嗯。”
燕璟淡淡應了聲,将手中的書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離去。
鳳儀宮中。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端坐在鳳椅之上,一旁的女官輕輕為她扇風。
燕璟步入殿中,恭敬行禮,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疏離。
“兒臣參見母後。”
姜皇後微微擡手,示意他起身。良久,才開口:“你與那丞相嫡女的婚事…”
姜皇後皺着眉,此次賜婚全由皇帝與太後共同定奪,無人問過她的意見,雖說燕璟自小養在太後膝下,與她并不親近,可自己終歸是他的生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