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郁悶地刷完牙,簡單吹了下頭發,拿起将書包裡的小熊放到一邊,接着将剩餘東西一股腦的倒出。
徐行猶豫片刻還是咬牙拿起,他沒有經驗,隻一味魯莽,非但沒有成功還弄得生疼。
他吸了口冷氣,動作柔和了些,反複試探直到感覺從未被觸碰過的私密部位柔軟了些,才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鮮少被碰觸的某處部位乍然經受這一遭,并不好受,徐行頓住适應片刻。
這樣的他都承受不住,想到了裴青寂的天賦異禀,他忍不住想當縮頭烏龜。
但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再縮回龜殼未免太不甘心了。
徐行反複沖洗了幾遍,直至洗出來的水清澈幹淨才罷休,他買了好幾盒計生用品,花裡胡哨的他也分不清,随手撕開一盒,拿了一片塞在睡褲的口袋裡。
最後他将所有東西胡亂塞進書包裡,有些心虛地摸了摸放某樣東西的口袋,深呼一口氣拎着書包走出浴室。
隻是每步都很沉重,像是要去赴死。
裴青寂躺在床的另一側,正在玩手機,徐行不自覺地往他身下瞥,隻可惜黑色褲子看不出什麼端倪。
徐行将書包放在床頭櫃上,思考着該怎麼進行。
看着徐行頂着半幹的頭發出來,裴青寂沒忍住歎了口氣,“怎麼不把頭發吹幹?”
沒有什麼特殊原因,能打敗一個人的除了懶就隻有懶。
徐行不吭聲。
裴青寂無奈起身去浴室拿吹風機,插在床頭櫃旁邊的插座,他拿着吹風機沖徐行招手,“過來。”
徐行乖乖過去任由他擺弄自己的頭發。
吹風機“轟隆隆”的響,裴青寂絮絮叨叨講着偏頭痛的危害吓唬他。
徐行眨了眨眼睛,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反正他是啞巴說不了話。
頭發沒多會就吹幹了,裴青寂看出他心不在焉,點了一下他的頭,無奈拿着吹風機去了浴室。
徐行手裡拿着手機,豎起耳朵聽浴室的動靜,知道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他才小心翼翼拿出書包裡的玩具熊,将它放在床頭櫃上。
他打開監控看了一眼,确認監控能拍攝到。
不知道是對于即将到來的暴風雨的恐懼,還是别的他自己本人還沒意識到的什麼,确認一切妥當後,他并沒有放松下來,心中好像有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徐行無意識咬了咬下唇。
裴青寂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隻能看到徐行用被子将自己整個人遮蓋住,隻露出的一小撮頭發。
聽見他出來也沒什麼動靜,大概是睡着了。
害怕徐行喘不過氣,裴青寂上前想将他被子往下扯一扯。
他輕輕地扯了一下,居然沒扯動。
被子裡的手顫了顫。
裴青寂輕笑,“小行同學,怎麼還裝睡?”
徐行埋在被子裡,身上是揮之不去的柑橘香,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掀開被子吻了上去。
他的吻技依舊笨拙,但至少學會了在接吻時閉眼,甚至舌尖輕輕探了探。
裴青寂眼底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散去,被吻上時還有點懵。
更讓他驚訝的是,徐行沒穿衣服。
他想往後推,卻被徐行強硬地扯住了衣領。
裴青寂能感受到,扯住他衣領的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他在害怕。
裴青寂扣住他的後腦勺吻了上去,強硬又不容忽視地占據他的每一寸呼吸。
他的手順着往下摸,徐行身上幾乎摸不到什麼肉,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吃了很多的苦。
裴青寂突然松開了他,将頭埋在他的肩膀。
徐行還是沒學會換氣,乍然被放開大口大口喘着氣。
肩膀有溫熱潮濕的液體劃過,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裴青寂哭了。
他僵硬的定住,想不明白為什麼。
徐行笨拙地學着裴青寂的樣子揉了揉他的頭。
半晌裴青寂突然出聲,“寶寶,太瘦了。要好好吃飯。”
他聲音低低的,話語間沒帶着哭腔,就好像剛才那片潮濕是他的錯覺。
心中的大山好像被裴青寂擊中了一塊角,搖搖晃晃的往下墜落,像是整座山土崩瓦解的前兆。
不該是這樣的。
他和裴青寂不該是這樣的。
裴青寂不該關心他吃沒吃飽飯,他也不該為這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關心而心軟。
徐行握着裴青寂往後探,他們應該在這一次之後一拍兩散。
這是他為他們準備好的結局。
此刻沒有人比裴青寂更清楚,隻要他邁出那一步,他和徐行就再無可能了。
裴青寂強硬撤開,拿着整齊疊在小熊旁邊的睡衣,一件一件幫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