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陪你去探險,你需要我嗎?]
剛發出去就收到了一波誇誇,甚至有問他有沒有擴展新業務的想法。
徐行突兀地想起了裴青寂剛才問他的,要和他一起制作兒童繪本嗎?
他的回複和剛剛給裴青寂的回答類似。
【醒醒:有機會的話,會開。】
極其模棱兩可的答案。
就像他對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都沒什麼信心一樣。
剛接的稿子還沒畫完,徐行安安靜靜打開軟件,繁重的繪圖工作讓他短暫的忘記了剛才的想法。
直到連華重重關上門發出巨大的聲響,徐行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往門外看了看。
連華看到他看過來,不高興地翻了個白眼。
裴青寂注意到徐行的動作,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敏銳捕捉到連華的不友好,皺了皺眉,“麻煩小點聲。”
連華這才收斂了些,拉椅子的動作小了點。
裴青寂看着徐行的背影,忍不住又想起了放假前的提議,徐行之前給的答案模棱兩可,他家裡又經曆了那樣的變故,裴青寂也沒找到機會再跟他聊過這個話題。
徐行性子軟,因為聲音又遭受了很多不明不白的惡意,連華隻是翻翻白眼之類沒說過太難聽的話。或許是見證的惡意太多了,連華冒犯的行為隻能讓徐行短暫擡頭看一眼,接着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裴青寂忍不住心疼,突然想起了高中時。
他非常直白地表示不喜歡聽别人在他面前議論,所以在他面前很少有人會講某某的不好,但在偶爾課間趴在桌上睡覺時、打完籃球回教室時、接水時,每一個不經意的瞬間聽到别人對徐行的議論。
再多的他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那話語間滿滿的惡意,讓他忍不住去踹了正在火熱議論的前桌椅子,拿着籃球不經意撞到了正在評價徐行的同學。
但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就像現在他無法把連華趕出去,隻能從中作梗,讓連華幾乎一整天忙得隻有晚上能回來。
他不可能成天盯着這些言論,也不可能無時無刻保護徐行,他總有不在的時候。
無論徐行在不在意,裴青寂都是在意的,他讨厭那些落在徐行身上或憐憫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那些或可憐或鄙夷的目光讓他惱火。
在最初惱火時,他甚至沒找到緣由。
現在裴青寂甚至想昭告天下徐行現在不是小啞巴,他是一個很優秀很好的人,最先被看到的應該是他的才華、他的聲音,而不是連他自己都耿耿在懷的聲音。
他簡直迫不及待要看那些人在表白牆上一條一條忏悔自己過去的淺薄。
裴青寂突然出聲問:“最近學校有什麼活動嗎?”
程野本來還在打遊戲,聽到這句話垂死病中驚坐起,忙招手,“裴哥看看我,看看我。我們話劇社可以!”
裴青寂想到徐行的小人魚,喉結滾動,果斷搖了搖頭。
程野張嘴還想争取什麼。
聽到動靜的徐行看過來,“你想去表演?”
裴青寂搖了搖頭,“你呢?你想去嗎?”
徐行頭搖成了撥浪鼓,十分堅定的拒絕,“不要。”
他就是一個無利不早起的人,當初去還是為了吸引裴青寂,現在沒有目的隻想縮着,在各種表演場合充當氣氛組。
如果沒有學分,他連去當氣氛組都不願意。
裴青寂歇了心思,“好吧。”
應該是很久沒有說話,又缺乏訓練,徐行還是說話不太清楚。
到了睡覺的點,裴青寂主動把故事書遞給徐行,“今天好累啊,換小行同學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
徐行找不出拒絕的理由,甚至在裴青寂開口的後他就沒有拒絕的想法,拿着故事書就要去陽台,被裴青寂拉住了。
裴青寂在寝室問了一句,“你們現在睡覺嗎?”
現在時間點還比較早,阿姨剛查完房,寝室還沒熄燈,自然沒一個要睡的。
裴青寂笑了笑,“外面冷,我們床離得近,你靠近點講。”
徐行拿着書爬上床時有短暫的心虛,這樣看起來他還挺不善解人意的。
他半趴在靠近裴青寂的那側,徐行拉開隔着一層床簾,等裴青寂躺好後有模有樣的翻開書,“我要開始了。”
雖然他們都說不睡,但以防擾民,徐行還是貼近裴青寂,刻意壓低了聲音。
嗓音比先前回複了不少,已經不再沙啞,帶着點少年人的清冽,隻是說話不熟練,裴青寂思考了一下覺得讓他讀故事練習是個不錯的主意。
和成嚴的了然不同,程野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但又想不出哪裡奇怪,看了眼念童話故事的兩個人,有點想不通。
什麼叫“換”,裴哥之前不都是給自己女朋友讀的嗎?
但他忘性大,被偷了個野怪,就把這件事忘了。
倒是隔壁床的連華躺在遠沒有自己床柔軟的木頭床上,盡管管家給他鋪得層層疊疊還是怎麼翻身都不舒服。
他翻了個白眼,用陰森森的目光看向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