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的瞳孔微微一縮！沈仲不是說暫時不要靠近那裡嗎？為何又突然下令排查那裡的據點？而且，這個任務是單獨給她的，還是…孤也會參與？

“這個任務，是我們一起執行？”凜擡起頭，看向孤。

孤搖了搖頭：“沈主事指明，由你單獨負責。我繼續追查城内的線索。”

又是單獨行動？而且是去剛剛發生過劇變的亂骨灘附近？沈仲的意圖越來越難以捉摸了。是想再次試探她？還是想借她的手去處理掉那個據點裡的某些“麻煩”？抑或是……那個據點本身就與“沙啞聲音”或枯骨教有關？

凜沒有表露任何異議，隻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何時出發？”

“盡快。”孤說道，“相關産業的負責人身份隐秘，行蹤不定。遲則生變。”

他說完，似乎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凜桌上攤開的那些關于古虞王朝的卷宗，以及旁邊幾張凜自己繪制的、用于分析的草圖。

“古虞王朝的星象祭祀……”孤突然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讓凜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你似乎對此很感興趣？”

試探！毫不掩飾的試探！

凜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研究者”式的困惑和投入：“隻是覺得有些奇怪。穆雍長老堂堂天權星，為何會對這些看似虛無缥缈的東西如此癡迷？難道那些古老的祭祀儀式，真的蘊含着某種……可以影響現實的力量？”

她将自己的“興趣”歸結于對穆雍動機的好奇，并抛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冰冷的眸子裡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波瀾，快得如同錯覺。

“力量……本身并無對錯。”他緩緩說道，聲音比平時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關鍵在于，掌控它的人，想用它來做什麼。”

“有些古老的力量，早已超出了常人的理解範疇。沉溺其中，未必是好事。”孤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隻是在闡述一個普遍的道理。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凜的房間。

凜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

孤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警告她不要深入探究穆雍的秘密？還是在暗示他自己也了解甚至接觸過類似的“古老力量”？他似乎……知道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這個同僚，越來越像一個謎團。

而沈仲突然下達的這個前往城外秘密産業，特别是亂骨灘附近據點的任務，也充滿了蹊跷。

凜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看似獨立的任務，很可能與她正在追查的核心秘密，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可能……是沈仲故意布下的一個局，用來觀察她，或者……引誘某些隐藏的敵人現身？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去。這既是命令，也是她獲取更多信息、尋找破局機會的途徑。

隻是，這一次的行動，恐怕會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兇險。

她再次看向窗外，天井裡的那片苔藓，顔色似乎……又深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