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感到無比暢快,劍光閃過,尋蹤劍在雲天林身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傷口,寒氣争先恐後地湧進去。
“啊——”雲天林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身上鐵鍊叮當作響,雲渺面露享受,好似聽到了仙樂。
過了好一會兒,雲天林痛得幾乎已經麻木,他忍着痛苦,緩緩開口:“你和雲天樓一樣,自命清高、自視不凡。以為自己是救世主,想着澤被天下、造福蒼生。你們以為蒼生會領情嗎?
統一修真界不好嗎?當年隻要你肯配合我,犧牲一些人,略施小計,我就能讓赤羽宗成為修真界說一不二的存在。”
雲天林頓了頓,盯着雲渺的臉,恍然大悟道:“如今你應當不是那樣的人了,入絕情道以後殺了不少人吧,他們都是無辜之人,對不對?”
看到雲渺眼中的怒意,雲天林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和雲天樓一樣,都是被人玩弄的蠢貨,生氣嗎?生氣啊,來殺我啊。”
雲天林癫狂的樣子反而讓雲渺冷靜下來,他一心求死,她偏不讓他如意。
整個修真界能控制赤羽宗掌門的人寥寥無幾,雲天林不說,她總能查出來的,把人留着日後或許能派上用場。
見雲渺轉身離開,雲天林終于怕了,他大喊:“你别走,殺了我,殺了我。”
門外的光線緩緩消失,無邊的黑暗再次将他吞噬,隻剩他微弱的,求死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
~
雲渺從密室中出來時,天已漆黑,一輪圓月高懸天邊,她擡頭望月,突然覺得十分寂寞,如今的她一無所有,複仇之路,她真的能走完嗎?
回到主殿,幸好她當初的寝殿還保留着,她簡單收拾一番後,在床上躺下,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清林峰的夜格外寂靜,清冷的月光穿過木窗灑在雲渺的床上,襯得她的臉十分蒼白。
人在沉睡時總是格外脆弱,香爐燃着的安神香似乎沒起作用,雲渺又陷入了夢魇,她似乎被困在了那個夜晚,殺了明安遠一次又一次,掙不開,逃不脫。
“碰——”
雲渺突然動了一下,一股靈力從指尖飛出打碎了窗戶,發出一聲巨響。
她終于清醒過來,呼吸有些急促。
她睜開眼睛看向床幔,眼神有些失焦,明安遠的那雙悲傷的眼眸在猶在眼前,揮之不去。
“少宗主!怎麼了?”元岸聽到動靜擅自闖了進來。
“滾。”雲渺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元岸恍若未覺,擔心地走向床邊,再次問道:“少宗主,發生何事了?”
殺意分明的靈力沖向元岸,将他打飛前突然轉了方向,轟在了窗框上,窗戶更碎了。
元岸怔住,似是被吓到了,不敢再靠近。
此時雲渺卻變了态度,她擡手撫上元岸的眼尾,輕輕摩挲。
月光下,元岸的眼睛格外亮,帶着一絲小心謹慎,還暗含一分難以察覺的愛慕。
這雙眼睛漸漸和記憶中的眼睛重疊,月光下,雲渺分不清今夕何年,一點一點向那雙眼睛靠近。
元岸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雲渺的吻輕柔地落在他的眼簾,他覺得手腳有些發軟。
雲渺退開後,元岸不敢直視她灼灼的目光,略偏着腦袋,有些嬌羞,驚喜來得太過突然了些。
在雲渺面前,元岸的模樣與平時判若兩人,佑三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元岸一邊維持自己的人設,一邊默默将佑三丢入自己的識海,關禁閉。
見雲渺鬓角有一層薄汗,元岸擡手想替她拭去,他輕聲喚道:“少宗主。”
陌生的聲音将雲渺從記憶中拉回,她猛地推開元岸。
元岸毫無防備,倒在地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些委屈地擡眸,喚道:“少宗主。”
雲渺不再看他,隻吐出一字:“滾。”
方才染上的绯紅瞬間從元岸臉上褪去,看到雲渺冰冷的神色,他不敢多言,隻能無聲地離開。
雲渺靠在床頭,有些頭疼地扶額,不明白為何最近總是想起明安遠,他與後來那些男人明明并無什麼不同。
她終究逃不開修煉絕情道的心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