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雲渺一直防備着元岸,幾句話的時間,她卻莫名放松下來,不經意間流露出真實的性格,她沒意識到自己過于輕松的情緒,催促道:“快點。”
元岸嘴上應聲,動作卻慢得很,希望顧書白能在他挖出來之前斷氣。
雲渺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在一邊對元岸的動作指指點點。
“挖出來的沙子堆遠些,又把他埋回去了。”“他陷進去了,你快把他拉住。”
良久,天邊的太陽都斜了幾分,在元岸的不懈努力之下,顧書白終于出沙。
雲渺立即上前查看顧書白的狀态,頗有些遺憾,怎麼就沒死呢,在元岸面前動手補刀好像不太好,可惜了幻雪冰蓮,下次怕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元岸在後頭惡狠狠地盯着顧書白,怎麼就沒死呢,他若是知道雲渺心中所想,定會主動遞刀收屍,絕不讓雲渺操心。
躺在地上的顧書白全身沾滿黃沙,四肢冰涼,嘴唇幹裂,面色慘白,胸膛輕微地起伏着,努力地告訴看戲的兩人,他還沒死!
二人在邊上看了顧書白很久,見他沒有要醒的意思,才認真查看顧書白的狀态。
雲渺無視了顧書白身上幾處明顯的擦傷,疑惑道:“沒有外傷,也沒受内傷,他早該醒了。”
她欲用靈氣查看,念頭一轉還是放棄了,這裡仍然沒有靈氣,以防萬一,她還是省着點用為好,況且……雲渺擡頭看向元岸,對他十分懷疑。
元岸肯定道:“一定是他太弱了。我發誓,我打暈他的時候隻用了一點點力氣。”
“是隻用了一點點力氣。”佑三在元岸心裡補充道,“隻不過那點力氣裡還摻了昏睡術。”
中了昏睡術的人會陷入一段美夢,意志堅定的人短則一日便能醒來,意志不堅定的,沉睡上幾年,甚至在睡夢中死去都有可能。
元岸沒理佑三,眼裡隻有雲渺,目光格外真誠。
被這樣真誠的目光看着,雲渺确信,一定是元岸動的手腳,這人總以柔弱的樣子示人,實則一肚子壞水。
她朝元岸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元岸心裡莫名一緊,總覺得雲渺不懷好意,果不其然,雲渺開口就是安排他。
“我相信你,那就由你來背他吧。”
不……元岸剛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雲渺下一句話憋了回去。
“難不成要讓我來背?”
“我來,我來。”元岸一下子積極起來,麻利地把顧書白背到身上,堅決不讓雲渺碰到顧書白分毫。
人員齊全以後,他們很快就找到出口,雲渺停下來看着元岸,元岸不明所以:“怎麼了?”
“你就這麼出去嗎?”
元岸顯然是這麼想的,但看到雲渺皺眉的樣子,他乖巧道:“你先走,我會藏好行蹤,不被别人發現的。”
他若直接出現在赤羽宗衆人面前,留在雲渺身邊,必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為了以後的日子,眼下隻能忍着了。
雲渺點頭,率先往出口走去,一陣白光閃過,她已回到了落櫻台入口。
“碰——”顧書白重重摔在了雲渺身邊,元岸已不見蹤影。
雲渺放出神識,整個落櫻台都在她的監視之下,有人不費吹灰之力獲得了大機緣,有人身負重傷一無所獲,至于元岸,雲渺找不到他的一絲蹤迹。
她從未聽說過修真界有哪種功法能讓人來去無蹤,甚至變幻樣貌,即便是妖族的秘法,也沒有哪一種有這般神通。
隻有傳說中的狐妖,吸收天地靈氣之精華而生,身為萬妖之王,他們掌握萬千秘法,但狐妖一族也僅存在于傳說之中,從未有人或妖知道狐族長什麼樣。
“少宗主。”
一道輕快的聲音打斷雲渺的思慮,是甯鷗出來了,一臉高興的樣子顯然所獲不小。
周圍還有其他門派的弟子,不好太過張揚,甯鷗走到身邊雲渺才小聲告訴她:“少宗主,。”
雲渺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不錯。”
第一次被少宗主誇獎,甯鷗的嘴角根本壓不下去,他才注意到雲渺腳邊的顧書白,驚道:“顧少宗主這是怎麼了?”
雲渺随口道:“我們一起進了落櫻台,遇到一些意外,他就這樣了。”
甯鷗聽出雲渺的意思,沒有深究,隻問她:“少宗主受傷了嗎?”即便雲渺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迹,甯鷗還是等聽到雲渺肯定的回答,才放下心。
他們說話間,赤羽宗的弟子陸續從落櫻台内出來。落櫻台内的時間流逝與外界不同,而有些人感覺在裡面隻待了幾息,實際外界可能已過去好幾日,雲渺以為在裡面待了許久,實際上,她是第一個出來的。
甯鷗身為隊長,上前詢問每一個弟子的情況,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所得,雖有受重傷的,還好無一人折損。
人齊以後,甯鷗立刻帶隊下山,避免和其他人聚在一起,人越多越容易成為妖物的攻擊目标,為護師弟們周全,越早離開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