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青女的話，雲渺不置可否，隻看着她，意思是讓她也離開。

“這不好吧。”青女不想走，她對雲渺要做的事十分好奇，“單獨把你們留在這裡，我說不過去的。”

雲渺眼神一淩：“你會有辦法的。”

元岸不知何時站到了青女身後，隻要她再說個不字，就會給她重重一擊。

青女“自願”離開後，雲渺才道明來意，

聽到鐘山鎮，國主比之前更加激動：“你們是從鐘山鎮來的！鎮裡的百姓如何了？九十八年了，仙長的計劃終于成功了嗎？”

“恐怕不是。”雲渺道，“我們察覺鐘山鎮有異，才來皇城打聽往事，當年發生了什麼讓整個鐘山鎮與世隔絕？”

鐘山鎮的事是樓念國幾代皇帝口口相傳的秘事，絕不可透露給外人知曉。

當年仙長說過對當時的國主，也就是他的曾祖說過，倘若不出意外，最多八十一年，鐘山鎮就會有人走出來，但這期間任何人都無法出入。

因為被合歡宗控制，曆代國主失去了對樓念國的掌控，突然聽雲渺提到鐘山鎮，他才誤以為鐘山鎮的困局以解。

困局未解，秘密就是還是秘密。

合歡宗的人也曾打聽過關于那位仙長的事，仙長于樓念有大恩，曆代國主甯死都守住的秘密，也絕不會從他這裡透露。

身為國主，他天道庇佑，合歡宗的人輕易不能對他怎麼樣。

雲渺對往事已有猜測，看出國主對她的不信任，主動表明身份：“當年那位仙長可是名喚雲天樓？我是他的女兒雲渺。”

國主沒什麼反應，以前也有人用雲渺的身份來套話，他一眼便能看穿真假。

雲渺拿出雲天樓記錄禁制維護的玉簡，“我的乳名叫小水，父親說水是人界之根，卻不可過多，小水便足以，他或許對你們提過。父親仙逝多年，鐘山鎮的禁制已搖搖欲墜，我雖能看出其中的些許關竅，但這等龐大的禁制過于精妙，牽一發而動全身，不知往事，我不敢貿然修補。”

聽到雲渺的乳名時，國主的臉色就變了，待雲渺說完乳名的含義，他徹底相信了她的身份。

乳名與當年之事有關，仙長也說過，乳名的含義不會讓旁人知曉，可以當做日後确認身份的方式。

元岸在旁邊安靜地聽着，他叫了這麼多年小水，如今才知道雲渺乳名的含義，他那素未謀面的嶽父果然是個才華橫溢之人。

國主激動地起身想靠近雲渺，身體卻猛然往前一撲，雲渺和元岸及時扶住他，這才發現他的衣袍底下空空蕩蕩。

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國主故作輕松：“合歡宗的人幹的，不礙事，我早已習慣了，那個人也早就死于天道懲罰。”

雲渺扶着國主坐好，元岸搬來兩把椅子，放在國主身邊，坐下後，國主不必再仰着頭看他們。

“九十八年前，有妖物襲擊樓念，一路殺人無數，最後停留在鐘山鎮。”國主開始講述往事，“那妖物在鐘山鎮掀起海嘯，洪水幾乎要淹沒整個樓念，雲仙長途徑此處，與妖物大戰三日後，将之降服。”

彼時的鐘山鎮人丁興旺，妖物作亂以後，隻餘千餘口重傷之人，命懸一線。

雲天樓不忍見鐘山鎮的百姓遭此橫禍，便以赤羽宗的靈玉台為核心，建立了一個足以覆蓋整個鐘山鎮的禁制，為他們延續生命。

禁制之下，所有人都奇迹般地好轉，雲天樓告訴他們，禁制隻能暫時維持他們的生命，一旦離開禁制，他們就會死去。

唯一的方法便是修煉，當他們的修為突破凡人身體的禁锢，他們便能活下來。

凡人若有修煉的天賦，修真界豈會把他們拒之門外，即便雲天樓有特殊的功法，最終也隻有九十五個人可以引氣入體。

這個數字其實已遠超雲天樓的預料，可是看着剩下那一雙雙期盼的眼睛，他無法将真相宣之于口。

他利用禁止抹去這些人的記憶，給他們創造了一個美好的夢，然後将能夠修煉的九十五個聚集到小河村，讓他們利用靈玉台的靈氣修煉。

他能做的僅有将他們引入修真一途，後面的路得靠他們自己來走。

他告訴這些人，有朝一日他們修行突破後，不能往了小河村外還在等他們的那些百姓，幾十年的靈氣滋養興許可以激發他們的潛能，讓他們也有真正活下的機會。

雲渺知道父親對幫助凡人修煉有執念，如今才知曉背後的故事。

她問國主：“當年作亂的妖物的是什麼妖？”

修真界對妖界的監視十分嚴密，輕易不會有大妖能直接越過修真界襲擊人間。

國主回答：“曾祖對此也不甚清楚，隻聽元仙長提過那妖人身蛇尾，似是有異。”

人身蛇尾，雲渺一下就想到了山洞裡那個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