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屍”的啟褚掀了被褥起身,站直後幾乎比玄卿高了一頭,肌肉健碩、面色紅潤,哪有半點病秧子該有的樣子?
啟褚抱臂,笑道:“偷我東西在先,蓄意謀殺在後,小狐狸,你也忒狠毒了。”
玄卿掌心死死按住翻江倒海的丹田處,悔不當初,他怎麼敢因為喜婆的三言兩語就掉以輕心?這人居然是沖他來的,什麼偷東西,原身都幹了些什麼?!
“看你神情茫然,失憶了?你忘記自己是因何化形了?”啟褚半蹲下身,擡手打了個響指。
玄卿丹田處十分配合,霎時翻江倒海湧出一陣澎湃激揚的靈流,源源不斷的沖向四肢百骸,甚至于顱頂兩端、尾骨處都癢癢麻麻,不受控制地冒出兩隻金光閃閃的耳朵和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化形外顯!
原身居然是隻狐妖?!
幾件事之間的聯系千絲萬縷,玄卿瞬間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身修為不高,必是偷了病秧子的靈丹妙藥才得以化形,估摸是什麼重要東西,不然也不可能讓他追自己追到陳府!
今日是什麼黃道吉日,倒黴透了!!
“仙君,有事好商量,你先、停手。”
啟褚好商量的收了靈力,忍不住擡指撥了兩下他聳動的耳朵,道:“想起來了就好。”
化形後外顯的耳朵格外敏.感,禁不得碰,玄卿被摸的一激靈,耳朵尖飛快劃過啟褚指腹,“别摸。”
啟褚偷瞄了一眼那對耳朵,不動聲色的将手背到身後,咳了一聲,“那東西很重要,你最好給我吐……”
話音未落,眼前就隻剩狐狸尾巴的殘影。玄卿瞅準時機拔腿就跑,商量?吃進肚子裡吸收完了的東西他上哪兒賠?此時不跑,落在仙族人手裡少不了被扒皮抽筋做成狐裘!
一步。
兩步。
第三步尚未落下,玄卿就渾身一抖,被迫停了腳。
關鍵時刻,狐狸尾巴卻好巧不巧的被啟褚一把揪住,逃無可逃。
玄卿輕輕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着不敢動彈。他眼珠飛快轉動,能屈能伸道:“仙君若不嫌棄,在下願為仙君差遣,絕無二心。”
啟褚沒接話,隻威脅般搓了搓玄卿尾巴尖,吩咐道:“回來。”
受制于人,玄卿隻得退回兩步。
“你若是跑之前跟我說‘任我差遣、絕無二心’,我倒是可以考慮留你一命,但是現在,你是覺得我傻?”
啟褚将手中狐狸尾巴挽了一圈,繞在指上,慢悠悠道:“不如我将你開膛破肚,一寸一寸的找出來,如何?”
玄卿尚未開口,啟褚先嫌棄道:“啧,最煩沾上一手血了,黏黏糊糊,惡心死了。”
玄卿忍不住反駁,“已經吸收了的東西,剖了我也沒用。”
啟褚無所謂,吊兒郎當道:“你說得對,但是可以解我心頭之恨。”
“你!”玄卿怒目而視,恨不得一口生吞了他。
啟褚挑眉,半點不怵,手大力一拽,玄卿立即顫着跌進他懷裡,整個人白裡透紅。他從後環抱玄卿,掌心扣住他脖頸,拇指卡在喉結處,逼得玄卿被迫仰頸喘息。
頃刻,他有些詫異道:“夫人,你還是隻公狐狸呢?”
又是揪他尾巴,又是摸他喉間凸起,玄卿氣到炸毛,“滾!”
啟褚樂不可支,笑聲萦繞在玄卿耳邊,撩動心弦,泛起陣陣不可言說的酥麻癢意,心癢難耐之際,玄卿終于遲鈍的發現了端倪,“你在熏香裡加了什麼?!”
啟褚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帶着笑,“香是迷情香,酒是暖清酒,洞房花燭夜都會備上,這與我無關。”
混蛋。下流。
玄卿意識越發模糊,忍不住向涼的地方磨.蹭靠近,尾巴主動纏緊了啟褚的手,“我殺了你……”
啟褚趁亂惡狠狠摸了一把狐狸耳朵,直摸的那對耳朵耷拉着不肯再豎起,仍覺得意猶未盡。
玄卿拼盡全力撞開啟褚,怒道:“滾!!!”
毛茸茸的尾巴脫手,撓過掌心,啟褚突然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别誤會,我不是斷袖。”
玄卿蹙眉,後退拉開距離,強行逼迫自己清醒,“你離我遠點!丹藥下肚,已經被我吸收殆盡了,你明明知道開膛破肚沒有用,卻還是追到陳府,到底圖謀什麼?”
“這個嘛。”啟褚話音一轉,“我何時說過是丹藥?”
玄卿莫名覺得大事不妙。
“你吞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
啟褚連接追問,玄卿福靈心至隐隐有了個猜測。
随後,啟褚皮笑肉不笑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吞我乾坤尺!”
玄卿嘴角抽了抽,“……”
若說是吞了别的什麼東西,那還有商量的餘地,但如果吞的是乾坤尺……
今日當真是命犯太歲,諸事不宜。
算了,下次争取投個好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