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難道杜茗钰是無辜的?”
“我也不知道,還記得昨夜蹲你房頂的人嗎?你見過他的臉嗎?”
“我根本不知道房頂上有人——”
玄卿倏地後知後覺過來,“昨日你試探我是否知道你從後山來,是懷疑我和他是同夥?!”
啟褚沒有一點被戳穿心思的尴尬,反問道:“當時太巧了,若是你,會起疑心嗎?”
玄卿心道他當然會,比起啟褚他疑心更甚。
玄卿很誠實:“換我,甯可錯殺,絕不放過。”
聞言,啟褚腳步一頓,手忍不住摸上被他襲擊過兩次的脖頸,目光哀怨,偷偷嘟囔道:”心狠手辣的死狐狸。”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直接說出來,也太寒人心了,盡管兩人都不是什麼因為被猜忌就寒心的人,畢竟……
“各有所圖,自然彼此猜忌。”玄卿不以為意,“你若是全心全意信任我,我反而要重新考慮,如此天真爛漫的你,值不值得我合作。”
這些啟褚也明白,他發自肺腑地感慨道:“你有些時候還真是……過于坦誠。”
玄卿坦誠的原因是務實,不喜歡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口舌,半分都不行,他轉回最開始的話題,問道:“那個人怎麼了?”
啟褚:“我昨夜就看他眼熟,今日一見杜茗钰,忽然發現他們容貌有七分相像。”
玄卿沉吟,“看正使态度,應該知道杜茗钰中了斷腸毒。”
二人對視,古怪,且亂的毫無頭緒。
杜茗钰喜歡桃花,身中斷腸毒,又好像不是很想解毒,還幾次三番阻止他們說出真相。
怕正使知道?
但正使似乎什麼都知道,甚至抱着不惜一切代價為杜茗钰解斷腸毒的态度。
難道她不想活了?
可她身子養的極好,還四處求醫問藥。
還有蹲在玄卿房頂上的那個人,跟杜茗钰長得七分像,他是誰?杜茗钰的同胞兄弟?
玄卿繞的自己頭疼,“停,先去後苑找東西,等正事忙完了再說。”
啟褚并指揉了揉太陽穴,“嗯。”
内苑沿山而建,北邊與後山一牆之隔的地方是一個規格相當大的花園,假山小湖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湖心島。
啟褚胡亂逛着,四處扒拉,“這小花園挺好,不大不小,倒是精緻。”
“在這,但不确定藏在哪裡,你要找的是什麼東西?”玄卿躲在榆樹下,袖手旁觀,“這裡高,我幫你看看在哪兒。”
啟褚逗他,“靈珠,認得嗎?”
湖面波光粼粼,樹下陰涼,玄卿緩緩道:“一顆珠子呗,我幫你找找。”
他倚着樹幹,風撩起發絲,衣袂翩翩,淡金榆錢零零散散紛落,美人如畫,啟褚背光眯眼看了半天,很好看,但愣是沒等到玄卿動作。
“我剛剛空耳了?”
玄卿惋惜:“沒找到。”
啟褚大為震驚,“你找了麼?”
玄卿悠悠道:“我剛才看了一眼四周,沒發現珠子。”
啟褚無語:“……”
就知道他沒這麼好心!
啟褚撸袖子自己吭哧吭哧幹活,假山、柳樹、兔子窩,除了惡心桃樹整個花園他都翻了個遍。
半晌,玄卿終于肯挪動了,他并非不想幫忙,隻是方才身體突然不聽使喚,木頭一樣僵住了,根本動不了。
前世身體被千刀萬剮,險些魂飛魄散,導緻如今魂魄孱弱,哪怕奪舍的是一隻狐狸,都不能對其身體控制自如,還是得盡快得到靈力,聯系舊部回妖界修養。
時間流逝,啟褚都已經将後苑翻個底朝天了,他的雙腿才漸漸褪去麻木之感,待魂魄徹底控制住身體後,才面色如常的走近啟褚,“去那座島上看看。”
啟褚拍拍手上灰,訴苦道:“簡直是大海撈針。”
渾身幹幹淨淨的玄卿挪開一步,甩了甩衣袖,“離我遠點,為什麼不用靈力找?”
“用靈力就全炸飛了。”啟褚一把薅住他後領,眨眼功夫,二人就飛上了湖心島。玄卿怒容顯現,啟褚搶先一步解釋道:“手用清洗訣洗幹淨了,别挑了,趕緊幹活。”
“噓。”
玄卿忽然擡指抵在唇上,示意啟褚安靜。
湖上空曠,浮光躍金,涼風習習,無人到訪的湖中島靜谧無聲,時不時傳來兩聲鳥叫,兩兩成對飛離樹梢掠過湖面。
但玄卿模模糊糊聽見了人聲,不止一人。
啟褚環顧四周,做口型道:沒看見。
玄卿閉目,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片刻,發頂陡然彈出一對毛茸茸的耳朵,瞬間勾住了啟褚全部目光,陽光下,赤狐耳朵金光閃閃,一抖一抖的樣子看的人手癢。
狐狸耳朵聽覺敏銳,玄卿極快的鎖定了目标方向,小聲道:“有兩個人,跟我走。”
他在前面探路,啟褚在後面目不交睫地盯着狐狸耳朵,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