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直接綁了杜茗钰,想知道什麼問什麼。”
說完,啟褚沖玄卿眨了隻眼,眸光璀璨。
玄卿罕見一笑,狐狸眼促狹似是天上月,溫溫柔柔道:“有病就治。”
綁杜茗钰?你不如血洗廣陵執法司算了!
玄卿無語到笑了出來。
啟褚正了正神色,“不準笑我,我說認真的。”
玄卿扶額苦歎:“你放過我吧。”
“我隻是想賺你一成靈力,你卻想着怎麼要我命。你不欲暴露身份,那便不能顯現神格,如此一來,你能動用的靈力不超過五成。杜茗钰靈力微薄,拿五成靈力綁她綽綽有餘,可綁了她之後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五成靈力要對戰一整個執法司。”
靈力修煉到一定程度,便會在眉心産生一道淡金花紋,名曰:神格。
根據神格,九重天仙族可大緻分為三類,普通仙族、仙君、神君,仙君已是不同凡響,神君更是受三界敬仰,在九重天身居要職。
廣陵執法司正使是仙君,啟褚年紀輕輕,能在九重天行走辦事,想來應當也是仙君級别,五成靈力對戰一個同級仙君加上一群仙族天兵,能赢才怪!不是人人都如他一般,生來是上古神龍,自帶頂級神格。
玄卿嫌棄地上下打量了啟褚一眼。
啟褚單臂撐在玄卿身側,将人困在身前,嬉皮笑臉又穩操勝券,坦蕩的任他打量,啟褚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不用兵器,隻拼靈力。”
“三成足矣。”
玄卿呵呵一笑,推開他就要走。
信你才有鬼。
“你怕了?”啟褚眼疾手快的擡起另一條胳膊,堵死了玄卿離開的路。他雙臂撐在玄卿兩側,在胸前圈出一塊隐秘的空地,微微低頭,肆無忌憚的同玄卿說着悄悄話。
他低聲誘哄道:“杜茗钰舉止古怪,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是什麼?”
兩人靠得很近,滾燙的呼吸撲在頸側,啟褚輕聲耳語,一點一點勾起玄卿的好奇,玄卿忍不住側開了頭,桌上擺放着新炒的栗子,熱騰騰,甜膩的香味不知何時彌漫在房間内,沁人心脾。
他不适應地後退,後背不輕不重的撞上牆面,無處可退,才倏地反應過來二人距離太近了。玄卿冷下臉一胳膊抵開啟褚,聲音煩躁,“别拖着我作死。”
啟褚被推了一下,腳步淩亂地轉了兩圈,好巧不巧的又攔在了玄卿前面,“事已至此,不如賭一把。”
他胡攪蠻纏,玄卿面上愠怒,“滾開!”
啟褚不但不滾開,手還放肆地拽住了玄卿腰間縧帶,“不想硬打,想上報讓九重天出兵來打,得有證據,證據就在那個山洞裡,進山洞收集罪證需要破陣法,說來說去,還是要硬打,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變被動為主動?”
一番話也并非沒有道理,玄卿斂目沉思,眼見他聽進去了,啟褚趁熱打鐵忽悠道:“我不能露面,現在不綁了杜茗钰問個清楚,以後真沒機會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說的頭頭是道,玄卿略一思忖,好似被說動了。忽然,玄卿一語道破問題關鍵,“所以為什麼一定要帶上我?”
“……”
兜頭潑過來一盆冷水,給啟褚問住了。
捎上玄卿還要麻煩的抱着、扛着、哄着,幫不上什麼忙反而累贅,為什麼一定要帶上他?
四周安靜的要命。
啟褚啞然,好問題。
玄卿不否認他被啟褚說動了,但還是先繼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信誓旦旦的說‘三成足矣’,我大膽猜一猜,你莫非不是仙君,而是……神君?”
“……”
問題一個比一個紮人。
說不過,啟褚另辟蹊徑,真誠道:“不瞞你了,其實我是仙帝之子。”
故作真誠的樣子看的玄卿兩頰太陽穴突突直跳,思緒瞬間被打亂,帝君之子?騙人都不會提前做功課,他跟仙帝鬥了千年,那個死玩意哪有兒子?!
玄卿冷笑,“本座還是妖帝呢,給我松開!”要不是縧帶被啟褚抓在手裡,他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
“反正怎麼都逃不過翻臉,直接綁了杜茗钰,最簡單有效。”啟褚拽住縧帶,動作像極了當初在陳府時,揪住玄卿狐狸尾巴把玩,“一起?我自己多無聊啊,難得你這麼對我脾氣。”他語氣輕佻,軟硬兼施耍無賴,“我可稀罕你了。”
玄卿嘴角一抽,還是好臉色給多了。
跟不要臉的無賴講不了道理,他冷靜下來,權衡利弊,此招雖險,勝算卻大,而且,他也确實想弄明白杜茗钰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玄卿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摸清利弊,變臉比翻書還快。他擡指繞住縧帶猛地一勾,啟褚猝不及防被拉的踉跄幾步,玄卿的臉驟然放大在眼前,正微擡下巴一臉矜傲,“走呗。”
反轉來的突如其然,啟褚手中縧帶滾燙的好似要燒起來,他呆呆地望着玄卿沖擊力十足的臉,膚白勝雪,上挑的狐狸眼眼波流轉,藏着戲谑,人冷冰冰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透露着妖族與生俱來的狠厲無情,卻偏生了一雙得天獨厚的雙眸,無情還似多情,美得雌雄莫辨,自成風流。
赤紅縧帶如流水,從指尖滑落。
啟褚微睜雙目,一時竟忘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