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凍得瑟瑟發抖,鮮紅的唇瓣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無力,胳膊死死摟緊啟褚的脖頸,怎麼用力都掰不開,反而讓他往啟褚懷裡越鑽越深,冰冰涼涼的腦袋擱在啟褚頸窩,小獸一樣蹭來蹭去取暖。
啟褚無計可施,隻能一隻手托着他後背,另一隻手笨拙的去脫他的濕衣。滴滴答答瀝水的衣服一件一件剝落,裸露出玄卿那身比珍珠蚌都細膩的皮肉,啟褚手心沿着腰臀下滑,一把抄起他腿彎,扔進床榻深處,拉過被褥蓋得嚴嚴實實。
正準備拉開小狐狸手臂,起身去脫衣服時,卻發現無論如何用力,環在頸上的兩條手臂都紋絲不動。
“……”啟褚啞然失笑,鼻尖湊近輕輕蹭着他,兩人近的幾乎要貼在一起,說話時,溫軟的唇瓣若即若離,仿佛一片羽毛在啟褚心上撩過,酥酥麻麻,他柔聲道:“小狐狸,我脫了衣服再抱你,乖。”
玄卿現在神志不清,本能的靠近熱源,汲取溫暖,“冷……”
啟褚瞬間心軟的一塌糊塗,由他抱着,閉眼稀裡糊塗的扒開衣袍,衣鍊叮叮當當響,攪得啟褚心慌意亂,到最後,他甚至是蠻力撕開了自己的中衣,急切地鑽進了玄卿的被窩,将人摟在懷中暖着。
啟褚身軀火熱滾燙,抱着玄卿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冰的他後背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反觀懷中玄卿,仿佛突然活過來了一樣,兩條長腿勾住啟褚,單薄的胸膛緊緊貼着他,整個人跟啟褚貼的嚴絲合縫、密不可分。
啟褚被動的躺在那兒承受,任憑小狐狸将他抱住、纏緊,肌膚相親的感覺太過強烈,啟褚突然手足無措起來,漸漸從心慌意亂轉向心猿意馬。半晌,僵硬的左手試探般扶住玄卿腰,右手自上而下緩慢撫摸着他後背,蝴蝶骨凸起,腰窩下陷,墨玉戒劃過白玉無瑕的後背,從高到低,留下一道暧.昧紅痕,一切動作都藏匿在被褥之下,無人能窺探。
啟褚喉結滾了滾,不停地為小狐狸揉搓身體回暖。
·
塵埃落定,杜茗钰才肯交出敕令。
滄州副使收下敕令,打算等啟褚出來後轉交,至于杜茗钰的另一個請求,“你想去見他?見他做什麼?”
杜茗钰脫臼的手臂已經讓醫修接好了,她面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道:“夫妻一場,去送他一程,況且,我還有話想對他說。”
滄州副使掃視她一眼,似在斟酌,他和聞堯是舊相識,跟杜茗钰可沒什麼交情,萬一杜茗钰……
杜茗钰一眼便看穿了他心底的那點顧慮,主動示弱道:“我作證檢舉他的惡行是實在看不慣他的惡行,也是為了自保,我與他夫妻數載并無私仇,我不會殺他,更沒那個本事殺他。”
話說的也有道理,滄州副使思慮再三還是許了杜茗钰前去探視,就當賣聞堯一個面子。
杜茗钰臨走前,滄州副使又忽然喊住了她,打聽道:“杜夫人,你可知九重天來的那二位是何關系?”他不是愛打聽事的人,但這事的确奇怪。這份敕令是九重天敕令的最高規格,換句話說,能擔任此要職,啟褚的身份地位在九重天上絕非無名之輩,比他是綽綽有餘,這樣一個人物,怎麼會和一隻小小狐妖攪和在一起?
杜茗钰沉默,良久,平靜道:“他們是師兄弟。”
滄州副使:?
杜茗钰神色從容,看不出一絲一毫作假的破綻,她也确實未曾說假話,畢竟玄卿和啟褚明面上的關系确确實實是“師兄弟”,至于私下……待出了門,滄州副使看不見的位置,杜茗钰才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瞥了滄州副使一眼。
白癡。
而某對“師兄弟”正躺在一個被窩裡,大眼瞪小眼。
玄卿醒的時候,腦袋跟被水泡了一樣,昏昏沉沉反應不過事來,以至于他剛找了一個溫暖舒服的姿勢躺好,就發現自己窩在了啟褚懷裡,對方胳膊還摟在他腰上,像把玩玉器一樣來回摩挲,甚至半夢半醒的親了一口他額心。
四目相對。
“……”
“……”
玄卿睜大了眼,随後毫不猶豫的弓腰後撤身遠離啟褚,順便帶走了被子。
于是,啟褚光.溜溜暴露在空氣中,略顯局促。
玄卿緩慢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掀開了被子……略顯驚訝。
“……”
“……你在我昏迷期間幹了什麼?你最好能解釋的合情合理。”
啟褚深呼吸,肌肉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這下誤會大了。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小狐狸狀态穩定下來了,但一直叫不醒,也睡不安穩,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隻好摟着人一下一下輕拍後背哄睡,結果沒想到連自己都被自己哄得迷迷糊糊犯起了困,然後,他就理所當然的摟着小狐狸睡覺了。
啟褚将前因後果完完整整、事無巨細的交代了一遍,比如光着身子躺在一起是因為衣服濕了、取暖,親他額心是因為在探溫度、怕他發熱,啟褚最後還着重強調了一遍,“你放心我真的不是斷袖!”
玄卿聽得眼皮直跳,半晌憋出一句,“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