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女人的拳頭使着勁兒,但因為被敬渝籠罩在臂彎裡面,兩隻手彎曲着抵在他們兩人的身體之間,好像怎麼都用不上力氣,隻如同撓癢癢一般。
一連錘了幾下,她也洩了氣不再努力,收着自己腰身的那一雙大掌牢牢禁锢着她,就好像怎麼都掙脫不開一樣,反而還因為她下意識的扭動,收束得更加緊密。
她已然就要貼着敬渝的胸膛了,自己的心房裡傳來愈發錯雜的聲音,連帶着混進來男人的心跳聲,像是在跳一支恰恰舞曲。
舒純熙不動了,任男人有力又霸道的掌心控住自己的後腰,抿着唇隻作生氣狀。
敬渝腳上踩的是皮鞋,即使剛剛被舒純熙給跺了一腳,女人那柔軟的拖鞋底也隻是铩羽而歸,想來吃苦頭的人反而是她。
唇角勾起一個弧度,敬渝望着咫尺之間的那張臉蛋,很講道理地溫聲問她,
“那你說說,究竟是哪裡讨厭我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刻意低下頭朝着舒純熙湊得更近,與她目光凝滞交融,唇幾近落在她耳邊。
娓娓道來,不疾不徐,端的是洗耳恭聽的正經模樣,但尾音含笑,分明帶着促狹。
舒純熙隻覺得自己的腰更癱軟了,但兩隻小臂也不願意去攀他的雙肩,隻抵着他,飛快地移開了眼神。
被他的眼神這麼一掃,帶着磁性的嗓音這麼一問,腦子裡面竟然什麼話都想不出來了。
但舒純熙就沒有甘心落于下風的時候,撇撇嘴,絲毫不給面子地說:
“哪裡都讨厭,你這個人渾身上下我都讨厭極了。”
聞言,男人的笑聲從胸膛裡晃蕩開來,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身體的動作沒有顧忌,連帶着懷裡的她也一齊顫動了起來。
待到笑完了,他竟然很認真地回答說:
“我不信。”
一股子奇怪的情緒在兩人之間流淌起來,舒純熙巴巴地張着嘴,努力地在想下一句話來證明自己剛剛說的。
沒等她想出來,男人竟突然動腰向前頂了她一下,不過一瞬,電光火石般就結束了,然後他又悠悠地擁着她立定,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隻是他接下來說的話,留下了犯罪證據。
敬渝低聲蠱惑了一句,有點得意地說:
“這兒也讨厭麼?”
舒純熙的臉“唰”得一下就紅了,嘴角拉下去,“呼哧呼哧”吐着氣,但臉色卻越來越紅,直至染遍一整張面頰。
臉上這麼迅速的變化,她當然也能意識得到,并且她還能感受得到敬渝說完這話之後,還在一直盯着自己看!
但她卻無可奈何,甚至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臉色。
舒純熙忽然閉上雙眼,皺起鼻子,有點氣急敗壞地說:
“流氓,你是流氓!……還有剛剛!說什麼十七歲就想這麼幹了,你你你,你怎麼說得出口?那時候我才十五歲呢!……”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對,底氣大增地睜開眼睛,用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瞪着敬渝,語速飛快的質問他:
“你剛剛,你還……那樣!你說你不讨厭嗎?你是大流氓!”
敬渝沉吟了一會兒,面頰先前也飄上一點淡紅,因為她起先說得對,但聽到後面,他那點赧然就又理所當然地收回去了。
男人眨了下眼,一臉正派地解釋道: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那時候是因為你生了傳染病,伯父伯母不讓我去見你,我才在樓底下觀察了一下,想着能不能從外面爬上來見你呢。”
舒純熙懵了,她哪裡能在第一時間記起來自己十五歲的時候生過什麼病?
但看敬渝振振有詞的模樣,她又有點心虛,耐下性子仔細回想了一下,又發現貌似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所以……
女人遲疑着,再度擡起眼睛的時候,男人已經有點受傷地垂着眸子了,仿佛被誤解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她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于是又掙紮着擡起一條腿要去踩敬渝。
但那腳還沒落下,就被一隻大掌向下一撈,一隻腿就恰在低空中被截住,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然被向上一抛,然後跌入一個人的懷抱裡面。
舒純熙起先喉中的那聲低呼克制着不敢發出,潛意識裡生怕被父母發現房間裡面還有另一個人,待到被敬渝抱着從陽台上往裡走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猛地砸了一下男人的肩膀,沒好氣道:
“你發什麼瘋,你想幹什麼呀?”
敬渝配合地低哼了一聲,表明他被打痛了,走到玻璃門外,還示意舒純熙去把門推開。
待到進了門,又轉了個身借她的手把門給關上。
夏夜裡面蚊子亂竄,但凡放進來一隻,即使夜裡點着蚊香或者驅蚊燈,舒純熙晚上也是睡不好了。
做完這一切,男人繼而将她抱到床邊。
大約是方才爬上來時衣服不怎麼幹淨,敬渝遲疑了一下,沒有碰到她的床,原本應該抵在床墊上的那隻腿向下,跪在了地毯上,雙臂用了個不好省力的姿勢,将舒純熙給放在了床上。
女人的身體剛剛落在床上,就已經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氣鼓鼓地盯着敬渝的臉看。
男人半蹲半跪在床畔,同她坐着的高度幾乎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