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外面的時候,隻有室内透出來的燈光和外面的月光,這人的樣子她雖然心裡記得,卻并沒有看清楚。
而現在,室内的光源将他面部照得清清楚楚,深邃的面龐落在眼底,恰到好處的深淺陰影,抿成直線的薄唇,令人有些移不開眼睛的清冷俊美。
雙手撐在身後的床墊上面,舒純熙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時今日的地點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氣,還是男人跪在床下沒有再動作的模樣給了她沖擊。
總之,舒純熙腳趾輕動,忽然就有點說不出叫他快點走的話了。
就這樣看他一會兒,跟他安安靜靜地待在同一個空間裡面,好像也還是不錯的。
心中有點躊躇,女人手下的床單也就被攥得有些皺了。
敬渝就在這時候将目光從她的手上移開,仰面望着她的同時,伸出手握住她小巧的腳腕,意味不明地摩挲了一下,眉眼清明,隻低低地問:
“純熙,今夜留我麼?”
床上的女人氣勢兀自弱了,被他這話問得有點心慌,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呢!我爸爸媽媽今天才回來,你,你想幹什麼呀?”
男人頓了一下,順着她的話想了一下,也生出了一點不自在來。
翻牆見人、竊玉偷香,這些事情還真是跟自己有點不搭。
真要叫他在一條不要臉面的道路上即刻狂奔到終點,對他也實在是一種為難。
猛地咳嗽了兩聲,男人順勢收回手來作掩鼻狀,十分不自在地從地上爬起來,悄聲應道:
“你說得對,那,那我還是先走了。”
說完,許是覺得沒面子,他又摸了摸鼻梁,強忍着心裡不斷蔓延開來的尴尬,一本正經地說:
“晚安,祝你做個好夢。”
說完,他就轉身要走了,也就是在這時候,卷起來的衣袖被一隻手拽在了手裡。
“我讓你走了嘛?”
敬渝疑惑地轉過頭,隻見女人已經從床上爬起來跪直着上半身,雖然垂着頭沒給他眼神,但手确實是拉住了他的一點袖子。
“你先告訴我,這幾天都幹什麼去了。”
她小聲地說,語氣稱不上平和。
但莫名讓敬渝覺得,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個至關重要的東西。
他轉過身來,仔細回想了一遍自己這幾天做的事情。
他花了半天時間思考她到底為什麼要跟自己離婚,又花了半天時間處理鄭明波的事情,然後,又花了一天時間繼續為先前的事情生氣發怒。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總算趁着送舒伯父舒伯母回來的機會,來見了她一面,然後他就不想走了,人還沒走到大門就轉了回來,做出了要回來見她的決定。
最後,敬渝說:
“我在想,怎麼才能把你再娶回來。”
舒純熙冷哼一聲,對他的這個回答不置可否,不過也接下去問了一句,
“那你想到辦法了嗎?”
面前的男人舔了舔唇瓣,喉頭滾動,不好意思說自己還沒找到什麼絕佳的好方法,隻得身體力行地展示起了他暫時踐行的這套方案。
敬渝俯下上半身,忽然湊到她跟前,沒被抓的那隻手兩指清淺地擡起她的下巴,自己也微揚起下巴,主動親她,再勾她回應自己的吻。
室内逐漸響起“啧啧”的水聲。
女人拽着他衣袖的手越來越緊,拉着他朝自己靠過來,最後男人脫了有些髒的衣服扔在地上,還算幹淨地上了她的床。
房間裡的隔音總是不算好的,兩個人各自忍耐着喉中呻/吟,用激烈的交吻逼自己将那些雜音給咽下去。
事實上确實有效果,隻不過這次比上次流的汗都要多,兩個人汗涔涔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兩張臉各自憋着漲紅。
看上去确實是在背着父母初嘗禁果的樣子。
男人堅實的雙臂忽得抱起身下女人,将她一翻,兩個人的位置颠倒過來。
舒純熙本就體力不支,現下隻得趴在敬渝向後仰着的胸膛上,自己胸前的兩團圓潤緊緊地壓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面。
或許是看她累得閉眼,男人沒再莽動,隻是靜靜地擁着她,感受她同自己親密相觸的那點沉甸甸的重量。
她的體重養回來一些,如今身上有了點肉,敬渝覺得要感謝自己請的那幾個廚師。
雙臂抵在身側,撐着自己和身上女人的重量,男人亦是合上了雙眼,光是擁着她的腰,感受着彼此胸口緊緊相貼的情狀,就足夠他唇角流露出點滿足的笑意,喟歎地出了聲,呢喃着道:
“純熙,唔……啊,我的純熙。”
舒純熙紅着臉,聽他在自己耳邊說這種話,乖巧地束着雙手,像一隻小羊羔一樣依賴地趴在他身上。
房門在外面被敲響,楊曦溫柔的聲音隔着一道門傳了進來,
“寶貝,你聽到媽媽說話了嗎?可以開門讓我進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