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宇悠悠醒轉時,映入眼簾的表示一間裝潢華麗的寝室。他被淡紫色的重重紗幔圍着,蓋着錦被平躺在一張柔軟舒适的大床上。
别的不說,這床真是舒服啊。
沈彥宇慢慢找回意識,卻立馬感覺身上疼痛難忍。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竟渾身上下幾乎被繃帶紗布包成了個粽子。
這是怎麼回事?
他回想一番,隻記得自己在一處無人院落内被奇怪的幻陣困住,又被天雷追殺。待他被雷劈了一下,自個就不省人事了。
這房間内紗幔重重,叫人分不清外面時辰。沈彥宇心想别錯過了測靈根的時辰,否則不止又要生出多少事,便努力撐起身體,向床下爬去。
他艱難地挪動到床邊,渾身皮肉已像火燒一般痛癢難忍。沈彥宇掀起紗幔,四下打量一番,想開口卻發現喉嚨也同樣幹癢,發不出聲音。
他幹巴巴地咳嗽了一下,對現狀有些無能狂怒。
我幹了什麼事要遭受這樣的天打雷劈啊!
欲哭無淚的沈彥宇簡直有冤沒處伸,正一步步挪動着,試圖尋找自己的衣物。
忽的,一陣刺目的光照進室内,接着是一個焦急的男聲傳來:“呀,你怎麼下床了!”
哒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沈彥宇聽得出此人修為不凡。
待來人走到近前,沈彥宇才看清他的大緻模樣。此人身量颀長比自己約高出一個半腦袋,身材壯實,身着一身窄袖紫衣,長發被高高束起,在頭頂紮成一個利落的發包,又以青玉發箍發簪束好。
沈彥宇連臉上都纏着紗布,隻好艱難地擡手跟他揮了揮,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搖了搖手。
“哦,我猜到你說不了話。不過沒關系,我會對你負責的!”青年中氣十足地答道,“你快些躺下休息。”
沈彥宇哭笑不得。他伸手指指外面,又指指上方,微微歪了一下頭。
“我知道是我不小心把你害了,我真不是有意的!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對你負責!”青年看起來十分焦急,把手上東西放下就要把沈彥宇扛回床上。
沈彥宇連忙擺擺手,将剛才的動作又重複了一遍。
“咋個意思?”紫衣青年想了想,“哦,你問時辰?你昏迷了六七個時辰,現在已是你昏過去的次日辰時了。”
沈彥宇一聽可不得了,但說不了話隻能幹着急。他靈光一閃,在自個腦袋上比了比,接着指了指自己丹田位置,又做了個運氣吐氣的動作。
“呃……你要……這啥啊?”
沈彥宇又指了指自己丹田,點頭又搖頭。
“我去!”紫衣青年一拍腦門,幡然醒悟,“你xx的要去測靈根!我xx的早都不記得這檔子事了!”
随後他的目光落在粽子一樣的沈彥宇身上:“不過小兄弟,你現在不能見光,咋過去啊。”
沈彥宇做了個“扣鬥笠”“背”的動作。
“好吧,不過有點疼,小兄弟你忍着點。”紫衣青年将拿來的衣物給沈彥宇飛快套上,又不知從哪翻了個鬥笠出來,給沈彥宇扣上,低聲道,“走着!”
沈彥宇靠在青年結實的後背上,意識又開始有些昏沉。他隻要被颠動一下,身上的皮肉就會痛癢萬分也因此讓他一直不得不保持清醒。
盡管紫衣青年似乎已經很小心,但到達驗靈石周圍的會場時,沈彥宇還是大汗淋漓,幾乎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紫衣青年很清楚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怎樣煎熬,沈彥宇能忍住已經足以讓他欽佩,眼下便跟沈彥宇低聲囑咐道:“等叫到你了,你就動一動,這樣我就知道了。”
沈彥宇在他肩頭輕輕點了一下手指,示意自己知道了。
“下一個,程先鋒……水木土三靈根……”
“下一個,徐嬌……無靈根……”
“下一個,呂欣怡……金水雙靈根……”
人群因那檢測結果或安靜或騷動,倒因為人多,還沒多少人注意他們這一大一小裝束奇異的組合。
“這批苗子不錯啊,有靈根的挺多的,看來劉家又能得不少好了。”紫衣青年望着那時不時閃現不同顔色靈光的驗靈石,“哎不過小兄弟,我給你講,這靈根啊有沒有都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今日你覺得這是好事,說不定來日便成禍端,今日你覺得這事不遂心願,說不定改日發現當時走了大運呢。”
沈彥宇深以為然,對這真性情的紫衣青年不禁更有幾分高看。修仙之人須得心境通明,如紫衣青年這般的,自然是格外合适的人選。
正想着,沈彥宇竟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賀晨風……”
他不由得擡眼望去。紫衣青年察覺到他的動靜,問道:“小兄弟,你熟人?”
沈彥宇點了點指尖。
“那我幫你仔細看着點。”紫衣青年探頭眺望過去,“他穿得咋這麼白,這不好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