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湊上前去:這具白骨應當是屬于一名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女性,死亡時僅身着寝衣,姿态呈蜷縮狀,可能是因為受傷,也可能是因為保護懷中什麼東西才這樣。
如此看來,應當是有不速之客造訪此地,雙方又發生了激烈的沖突,才使得最終有這名婦人慘死屋内的悲劇發生。
婦人身上感覺不到其自身的氣息波動,倒在其腹部衣物遮蓋下隐隐有火屬氣息。
這火屬氣息與院外那修士留下的還不同。這氣息似乎更為原始,就像天地靈氣剛被吸納進體内時那樣。沈彥宇輕輕道了一聲“冒犯了”,伸手将其衣衫以劍尖挑開,露出底下的物件來。
那是一塊火紅的晶體,呈漸變的黑紅色——越是靠中心的位置越紅,反之則越發黑。
“炎晶?”沈彥宇脫口而出這個詞,他不曾見過這東西,卻有種莫名的直覺叫他說出此二字。
賀晨風将視線轉向他:“你見過?”
“它火屬氣息濃郁,說不定就是那火屬修士所圖。”沈彥宇沒有正面回答賀晨風的問題,當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一個可能讓他說謊的問題時,他就會下意識這麼做。
而這名婦人保護這枚炎晶的姿态一直延續到她死亡的時候,說明她在拼盡全力阻止他人奪走它。
但修仙之人向來都應回避與凡人的糾葛,否則因果債無數,償還不清,事情就會變得更加麻煩,這就使得修士與凡人女子之間的關系撲朔迷離起來。
沈彥宇腦中迅速閃過許多種合理與不那麼合理的可能,伸手将那炎晶拿在手裡。
這炎晶似乎與沈彥宇體内氣息有所共鳴,這使得他在把炎晶握住的時候就自體内感受到一股燥熱之意。
與此同時,他也對那火屬修士觊觎之物大約有了猜測:“跟我來。”
因為除了他體内,他還感受到從某處而來的強大聯結之感。
搬開角落處的雜物,又掀起一塊厚重的石磚,暗道入口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感覺自己像盜墓賊。”沈彥宇幾乎感覺大滴冷汗從額頭滑落。
他這樣的三好青年哪幹過這種事啊!
沿着木梯爬下,撲面而來的不是地下原本應有的陰冷潮濕,而是一股悶熱的氣息,周圍的空氣也異常幹燥。
沈彥宇伸出手,很自然地扶了一把剛踏上地面的賀晨風:“果然别有洞天。”他點亮提燈,照亮……意外寬敞的地道,向賀晨風示意。
“向前看看。”賀晨風短暫地被他扶了一把,隻等沈彥宇放下手臂,他也跟着放下,“走吧。”
随着深入,他們腳邊大一些的石塊不時出現裂縫,空氣也愈發幹燥起來。
沈彥宇丹田中那股躁動之意愈發明顯,對這地道深處的東西顯得愈發渴求。
隻是這樣一來沈彥宇不太好受。他現在感覺像發了低燒一樣,頭腦發昏,四肢發冷,内裡灼熱,但又無法解決,隻得努力忍耐克制。
賀晨風也留意到沈彥宇的異樣:“可有不适?”
“沒沒沒。”沈彥宇佯作無事地給自己扇了扇風,向賀晨風解釋道,“就是……呃……有點熱。”
賀晨風略做感知後點頭道:“是。”
随後沈彥宇就見他低下頭,在手中搓了個什麼白色的東西遞給自己。
“冰球。”賀晨風的說明言簡意赅。
謝謝你,好心人。沈彥宇都要因為賀晨風的善良動容了。
他格外珍重地托着冰球,另一隻手提燈繼續前進。
這地下通道比預想的長,兩個人竟然拐了兩個彎才到達盡頭。
而在那裡,居然存放着大量如沈彥宇方才在婦人懷中發現一般的炎晶。沈彥宇剛想接近,卻察覺到周圍有其他元力波動——這也不奇怪,這樣的寶物肯定要有點保護措施。
好在留下這陣法的人好像更重要的目的是掩蓋炎晶氣息,并沒有太強攻擊性。沈彥宇隻是略做努力便破除了它,但也大約察覺出這人脾性溫和,可能就是那位殘留氣息淡薄的木屬修士。
面前這些炎晶散發出濃烈熾熱的火之氣息,堆滿了好幾個大寶箱——這俨然是一間不為外人所知的藏寶室。
也許這樣就說得通,為何那戶尋常百姓會被修仙之人盯上。
沈彥宇将提燈放在正中,走上前去。這些炎晶與先前發現的那塊品質相似,隻是晶體更大,因此蘊含的火之氣息也更多些。
他将其中幾塊炎晶放在手中掂量着,更覺得自己像個可疑的盜墓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