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在家帶了兩天就又要走了。
“爸,不在家多留一會兒嗎?”宋訟和李梅一道幫宋曆收拾東西.
“你爸要賺錢。”宋父拍了拍宋訟,“你好好讀書就行,你媽還專門在家陪你,少和你妹去争。”
“那我送你到樓下。”宋訟幫她爸提了兩個袋子下樓。
“你是個讀書人,媽媽沒讀過幾天書,她養你們這麼大也不容易,你多順着她點,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你已經很好了,打你姐才是打的最狠的。”宋父唉了口氣,“你們相對我們那個時候可幸福多了。”
“好。”
“多讀點書,上去吧。”宋父接過宋訟手上的東西。
宋訟突然想起姐姐講起她小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你可比我小時候幸福多了。
對,還有什麼不滿足呢?理應幸福圓滿的對嗎?總不能太自私,總不能要求太多。
還未開門,宋訟就聽到了妹妹的哭鬧聲。
“媽。”宋訟習以為常的從妹妹身邊走過。
“走了好,反正在不在家都沒什麼區别。在家也是在外頭打牌…”李梅絮絮叨叨。
“你不也打牌!”坐在地上的妹妹回怼。
“你說什麼!”
宋訟連忙關上房門。
宋訟将房間的窗戶打開,參差不齊的房屋外是山,視線的盡頭也是山。
…………
第五節課前五分鐘用來放音樂,準确來說是專屬的“叫醒服務”。
“有誰的教材丢了?”班長在講台上舉着一本厚書,“沒有名字。”
此時大部分人都還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并沒有人應答。
班長再次翻看書面補充到:“但有句話,是惠特曼的——逃跑或……”
擺弄着桌子上洋桔梗的楊琪舉起手:“是宋訟的。”
而此時書本的主人仍處于夢鄉。
“聽說,我們班這次考的還可以,有十來個可以拿獎的,但一等獎就一個。”
“真的?”
“第六節課就是開學典禮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
“敬愛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主席台人上的人濤濤不絕。
“好無聊。”楊琪環顧四周,“我們走吧,老班不在。”
“走嘛,猶豫什麼。”楊琪扯了一下宋訟的衣擺,兩人貓着腰跑出集合的隊伍。
遠離隊伍也什麼可做的,不過可以肆意的聊天。
台上開始給學生頒獎。
“看,肖僅。”宋訟停下腳步,指着主席台。
“我怎麼看不到?”兩人跑了一段距離,離主席台有些遠。
“左往右第四個。”宋訟脫口而出。
“嗯?”楊琪眯着眼想盡力看清,“你咋認出來的?都糊成一坨了。”
楊琪偏頭看着笑得眼睛彎成牙的宋訟,遮住宋訟看向主席台的視線:“宋訟,你是不是喜歡肖僅。”
月滿,宋訟的笑卡在臉上。
楊琪像是抓到線索的偵探緊跟着補充證據:“班上領獎的人很多,也不有你以前的同學——看班長,你不也和她交流蠻多嘛”
“那麼多人,剛剛,你口中就念着一個人的名字。”就好像你的眼裡就隻有肖僅。
宋訟腦海裡一下湧出了很多東西:“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楊琪止住傾訴欲望。
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沒事,開心最重要。”楊琪一把拉過宋訟,“你要因為這個不開心,我都後悔我問你了。”
“不會的,楊琪本身就很好。”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的朋友。”
“走了走了,要回去了。”
宋訟是在陽台上的内衣物,風将它吹到大街上,赤裸而暴露。
隐私的物體被揭露後有無數車水掠過,車轍後連帶起迷迷麻麻的腳步。
“倒也挺幸運,兩情相悅嘛。”楊琪感歎,也不知這些在宋訟心裡濺起的漣漪。
宋訟心裡在否定:幸運的從來不是我,更不會是兩情相悅。
“肖僅是幾等獎來着?”
“不錯嘛,一等獎。”廖永用肩接了下肖僅。
“正常發揮。”肖僅面色不顯
“八卦一下,你和學委…”
“停,不要亂講,現在好好學習。”肖僅看了眼人群中的宋訟,“在一切未定之前,不要給我亂講。至于其他的,我很肯定。”
肯定我在争取的未來。
自從和楊琪聊完後,宋訟覺得肖僅眼裡住着旋渦,不敢再看。
刻意的避開,非常容易查覺。
宋訟搖了下空蕩的水杯,看着手中的單詞,猶豫一會兒決定還是下節課後再打水。
逢時,肖僅拿着水杯走了過來。
“我幫你打水?”肖僅晃了下手中的杯子:“順便。”
“不用。”宋訟沒有遲疑
“你是在躲着我嗎?”肖僅盡力将語氣放得輕松,“誰幹壞事了?”肖僅手心沁出絲絲汗,開始複盤最近的事情。
欲脫口而出的否定被吞回,宋訟再次望向旋渦,一如既往:“是,我在躲你。這似乎不定要有理由。”
“我想離你遠點。”宋訟語氣稱不上平靜
“可我想接近你,逃避在我這裡是無用的。”肖僅指着桌面上的話書,“你書上不是寫了嗎?火成岩噴出了千年的烈火來反對我的接近是徒然的。”
你以你的逃避來反對我的接近是徒然的.
逃跑或畏怯是秃然的。
火成岩喚出了千年的烈火來反對我的接近是秃然的。——惠特曼。
宋訟還是掙脫不了旋渦。
“能告訴我怎麼了嗎?”肖僅将杯手換到另一隻手,“其他時間再告訴我如可以,不告訴我可以。”
但别逃離我,你要我怎麼吐露真誠。
夜晚南路的行人很少,肖僅一個人走在路上,經過了一盞又一盞的路燈。
肖爺爺坐在門口的竹餐上,門口的燈隐高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