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事,去叫廚娘試試,把果子和糖水一塊兒熬。”
吳管事擦擦冷汗下去吩咐,廚娘一聽,糖水果子?莫不是哪個世家富商的吃食?心下有些哆嗦,她能做的好嗎?
哆嗦歸哆嗦,廚娘幹活更利索。
她先支了鍋把果子煮熟,為了好看些把皺巴的皮都削掉了,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幾塊兒,瞧着差不多了把糖水鍋支起來,再把果子扔進去,來回攪巴。
盛出來四碗端到喬杳杳面前的桌子上,顔色透亮,果子也是那種熟透了的樣子。
喬杳杳咬了一口,果肉軟是軟,不入味兒,不甜,怎麼都是糖做的口味差距卻這麼大?
沉月端了一碗站着嘗,糖水沒那麼甜,果肉有些寡淡,少了些味道,是什麼呢?
姚淮序那碗一直沒動,喬杳杳再次思考,還有沒有什麼别的辦法能把這果子賣出去,隻買糖漬果子肯定是不行的。
吳管事提議道,“小姐,要不做果脯吧。我年輕時走南闖北在錦州呆過兩年,那邊人會做果脯。”
姚淮序聽到“錦州”兩字條件反射瞬間警惕,暗中打探吳管事,看對方沒有異常後錯開視線,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喬杳杳問,“果脯怎麼做?”
吳管事回憶着道,“就是把果子煮熟後再晾幹。”
這倒是簡單,她想了想,撥弄紅珠算盤,
“如今地窖裡有兩百斤果子,先做五十斤糖漬果子和五十斤果脯,分别再從外面采購了罐子去裝,要挑那些小巧精緻的,和裝蛐蛐兒的差不多,但一定要漂亮,分别先拿去茶肆、評書和戲樓去賣。”
“罐子要燒制,把價錢談在一隻罐子十文左右,茶樓那些本就是吃個閑嘴,不會吃太多,做多大的罐子你要心裡有數,糖漬果子賣一罐三十文,果脯就賣二十文,把罐子前算進去,做的好的罐子客人們也願意帶走,貴些也願意買。”
吳管事應下,“莊子上流動的錢都在李管事那裡管着,支多少要李管事蓋章。”
不提李管事喬杳杳都要忘了這兩人,心裡邊兒打起别的算盤,“不走公章,你去找李管事就說我覺得上次罰得厲害了,心裡過意不去,現下将分出來的田畝再給李管事和吳管事分回去,但是要他們兩人一人拿出兩百兩。”
吳管事瞠目結舌,小姐這不就是換個法子直接搶他們二人的私産嗎!!
喬杳杳就是這個意思,這麼些年他們兩人貪的也不止這兩百兩,出了便出了。
有人撐腰說話硬氣三分,吳管事昂首挺胸帶着小厮就去了李管事家。
沉月端起喬杳杳那碗,已經涼了,喬杳杳勸道,“沉月,涼了都,别吃了。”
沉月已經咬了一小口,心裡暗自較量,“小姐,涼的好像要比熱的好吃些。”
喬杳杳一聽,便把姚淮序的直接拉到自己面前嘗了一口,姚淮序看着她,心想,好生霸道,喬将軍被封為大将軍,喬家世代忠勇,老祖宗知道喬家養出這麼個“野鳥”嗎?
确實是,涼了的好吃些,但還是差些味道,差什麼呢?
喬杳杳一擡頭看到姚淮序挑着眉,今日精氣神明顯比昨天好很多,“你眉毛抽筋兒了?”
姚淮序腦子裡的青筋強勁跳動兩下,假裝矜持笑吟吟拿茶杯裡的水蘸在桌上寫道,“沒有。”
喬杳杳激靈一下,對了,是冰糖!冰糖更甜一些,廚娘下意識一聽糖水便會拿紅糖做。
“沉月,你去和廚娘說換成冰糖再試試,晾涼了以後再端上來。廚娘們經驗更多,你和廚娘商量着些,若是誰做出來的更好便賞。”
“小姐賞多少合适?”
“做都沒做出來,就問賞呀?”她撥弄紅珠算盤估摸着那一百斤的舊果子應當能買百十兩,那就,“賞十五兩。”
姚淮序目光落在紅珠算盤上,眼睫眨了又眨,真摳。
沉月應聲下去安排,屋子裡就剩喬杳杳和姚淮序,姚淮序自顧自倒了一杯茶,這茶還是吳管事翻了老底拿出來的珍藏,可見平時吳管事确實節儉。
可吳管事既然知道李管事和王管事有貓膩,為什麼不上報主家呢?喬杳杳垂眸,也許是報過,可報過母親就沒管過嗎?是沒報上去還是沒管?
喬杳杳更偏向于後者。
手裡離不開紅珠算盤,圓潤的算珠子讓撥弄的噼啪作響。
一擡頭看見姚淮序正在喝茶,喬杳杳漫不經心道,“春芳,我不養閑人。”
姚淮序回神,默然拿起茶壺給她斟茶,喬杳杳理所當然地邊一邊抿茶一邊撥弄算盤。
她還想拿那塊兒荒地養雞,來莊子的路上觀察了大大小小的商販,大的吃食鋪面都有固定專供蔬菜、禽肉的田莊、禽場,她這小田莊人可瞧不上,所以要着重看小鋪面,眼高手低瞧不上可不行。
小鋪面賣雞肉的最多,有熏雞、烤雞……,最關鍵是雞可以蛋,雞蛋可以和酒樓那些談了單子供應,再不濟也可以腌成鹹雞蛋,不論是早上早點鋪子還是酒樓炒菜都可以供應點,酒樓不專門腌制,那她們便可讨這個便宜。
買雞仔的錢,喬杳杳想了想,還是要從李管事和王管事那裡拿。這都算作前期投入,他們兩人拿底錢一點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