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在一旁看到其中内容,略微斟酌,下定決心道,“老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按照信上所說辦吧。”
“糊塗!這信來曆不明,若是讓主家知道了我李家還能有命?!這是殺頭的罪!你别忘了北郡都是喬家的!”
李夫人跪下扯李管事的衣服,聲音懇切,淚水朦胧,哭着道,“老爺!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你難道還要看着方兒去送死嗎?你貪的錢财那喬三小姐已經開始着手查了,李家左右逃不過一劫不如搏一搏,富貴險中求啊!
老爺!待……三小姐查明白,李家依舊逃不過!隻要……隻要咱們手腳幹淨利索些,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李管事扇了李夫人一巴掌,李夫人順着力道癱坐一旁,玉簪碎在地上,簪着的頭發散落,頭上垂下一縷,正好遮住眼睛,晦暗不明。
李從方跪行至李管事旁邊,懇求道,“爹!求求你救救兒子,兒子不想死!爹你不是最疼兒子了嗎?!隻要咱們安排周到,不會出問題的!爹!”
李管事扇完李從方手都是抖的,年逾五十的他脊梁骨漸漸彎曲,最後頹喪認命摔坐在椅子上。
一堂笑話。
喬杳杳先讓于伯去城内請衙門,也不知道那方大人和和親公主走了沒,應該是沒有,否則哥哥早就來了,阿姐過完年以後就去了軍營,二月中旬回家一次,掰着指頭算,她已經好久沒見阿姐了。
李嬷嬷從馬車外敲門,“小姐,是吳管事。”
“停車。”
喬杳杳從窗戶探頭,問,“吳管事有什麼事嗎?”
“三小姐,果園有些賬還想給三小姐看,另外,莊子上的婆子們做出來了糖水果子。”
“當真?”喬杳杳驚喜,這糖水果子本就是她聽說盛京有冒出來的一時想法,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當時做不出來她早就放棄了,沒想到真有婆子做出來了。
“是,不過還要請小姐去看看,是不是這個味道,順便把這些時日的雞蛋錢入了公賬。”
喬杳杳哪裡知道真的糖水果子是什麼味道,她回頭看姚淮序,姚淮序也正看她,手指搭在窗柩上有規律地一下又一下敲點,而後下巴微擡,示意她跟着吳管事去。
吳管事來的蹊跷喬杳杳未免不知,她隻是相信姚淮序,加上也想看看吳管事為着什麼這個節骨眼兒來。
姚淮序就更簡單了,這麼一去肯定中陷阱,中了陷阱喬家一着急就把喬杳杳帶回喬府了。
天色還早,于伯來回也需要時間,于是她道,“那就去果園吧。”
吳管事猶豫道,“這兩日賬目多,我把賬本搬回家了。恐怕還要請小姐去家裡看賬。”
這就更奇怪了,不過吳管事向來勤勉,把賬本拿回家看倒也說的過去。
“還請吳管事帶路。”
吳管事家離果園也有些距離,正巧和喬杳杳的院子在莊子上是對角。
吳管事家的院子樸素,規格比劉家的大,布局比喬杳杳的簡單。
“吳管事,你也種三月春嗎?”院子牆角種着三兩株三月春,不大精神,風一吹就搖搖欲墜似的。
吳管事跟在身後也看了一眼,道,“内人喜歡種花,不知尋誰家要來了三月春說要養着試試。”
喬杳杳了然,“夫人不在嗎?”怎麼沒見出來相迎?
“嶽丈身體抱恙,她回鄉下侍奉了。”
沉月輕扯喬杳杳衣袖,喬杳杳若有所思,真巧。
糖水果子裝在罐子裡,果肉軟和甜蜜,糖水散發着果子清香,甜而不膩,喬杳杳沒吃過盛京的糖水果子,可她一嘗這個便知錯不了。
喬杳杳吃的高興,挑眉問姚淮序怎樣,姚淮序難得點頭誇贊。
桃肆遞消息後他就開始懷疑吳管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管事曾經說去過錦州,又是喬家莊子上的管事……這就很巧妙了。
沉月和李嬷嬷也各得一碗。
吳管事拿出賬本給喬杳杳看,喬杳杳卻轉手遞給沉月,随後道,“這賬本我帶回去看,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
吳管事一怔,笑道,“小人糊塗,耽誤了小姐的時間。”
從吳管事家裡出來她們便往李管事家趕,行至果園的時候李嬷嬷忽然感覺不适,渾身酸軟無力,再一看旁邊車夫也昏昏欲睡。
她忙起身撩起車簾子去看喬杳杳,手還沒掀起來就讓人按住沒了知覺。
喬杳杳醒來以後渾身乏力,腦子也昏昏沉沉的像是睡了一場大覺,不分黑天白夜。一動,手腳被綁在身前,眼睛被蒙上黑布,嘴巴裡也塞了棉布。
低頭扯掉嘴裡的棉布,嘴巴長時間被堵住一時間有些僵,她試着發音,“沉……沉月,阿序姐姐?”
旁邊發出一聲悶響鈍物碰撞的聲音,喬杳杳低頭費力扯掉遮眼睛的布,周圍依舊很黑,适應一會兒勉強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