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松扶喬杳杳上馬車,拿出拜帖,“弄清楚了?”
馬車上有溫茶,喬杳杳給自己斟上,“差不多吧。”她隐去個别細節講清楚其中緣由。
喬青松聲音沉穩,“你信嗎?”
喬杳杳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味不明,“信吧。”
“搬回去?”
“再說。”
喬青松眉尾輕挑,“元娘?”
“是故人。”
喬青松不再問,各人有各人曲折與隐晦。
與此同時姚淮序獨自站在書院小花園的走廊盡頭,手裡拿着沉甸甸的幾封信,神色不明。
書院每年都要舉辦馬球賽,姚淮序不參加,但喬杳杳上場。
打馬球就是雙方人馬互相把球擊進對方的洞裡,看哪隊得分最多哪隊勝利。馬球賽有男有女,是混賽,通常四人一隊,三人擊球一人守洞。
喬青松身穿湛藍色衣袍高束馬尾,纏緊袖口,牽馬立于隊前,是匹黑馬,高大有力,馬鬓打理得順滑油亮。
右後方是費承風,姚淮序忽略不看。左後方是喬杳杳,一襲姜黃色騎裝,同樣高吊馬尾,她的是一匹棗紅色馬,一看便知被精心養護,主人愛惜,馬如主人般高傲矜貴,當其他馬兒低着頭放松時隻有它高昂着頭顱展示自己一身漂亮毛發。
許是喬杳杳也發現了這點,正和費承風說話,說着說着就笑了,露出兩顆尖牙,陽光打在少女鼻梁上,明媚耀眼。
姚淮序站在一旁,樹影斑駁透映在他月白腰封上,點點蔭綠點綴出另一番的滋味,在費承風湊到喬杳杳身旁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嘴角下垂,平平無奇抿出一個緊繃姿态,忽而“漬”了一聲,似笑非笑,眼睛直勾勾看着場上的喬杳杳。
“蘇姐姐?原來你在這處。”
來人正是方清清,說話溫聲細語、嬌嬌柔柔的。
姚淮序斂笑點頭以做回應,江清清嬌笑道,“蘇姐姐怎麼不去廊下看,樹下怪熱的。”
說着她拿帕子輕輕擦汗,姚淮序順着她的動作看見喬杳杳在場上被太陽直曬着,臉蛋微微泛粉,不知道哪裡掏出來的手帕子被她拿在手上扇來扇去,嬌憨可愛。
“馬球賽開始了!”
不知誰喊的一聲,後面緊跟着一聲金鑼響,比賽正式開場。
喬青松騎着馬與對方領頭相對峙,手握球杖去擊被抛至空中馬球,眼看着就要觸上迎面一杆球杖打來,喬青松的球杖和他的球杖相别,互相抵力。
“天成,說話怎麼不算話?”
喬青松笑,“馬球賽本就是各憑本事,你若是叫紫娘知道回去少不了打。”
“诶,我說你這人,賊喊捉賊!”陳俊卓憤憤不平道,“來回算不清楚個賬,對你大舅兄這麼兇以後可就不好上門喽!”
喬青松掀眼皮看他,似笑非笑,“若真讓了你怕是日後見紫娘都難!”
不知誰把球擊起眼看又要落地,喬青松輕踢馬腹,對方的馬兒被喬青松的馬哈退兩下又往前,可就這麼兩下的功夫也足夠了。他順勢右手卸力換左手接住球杖一擊,馬球向對方球洞的方向飛襲。
費承風眼疾手快駕馬去追,對方一隊反應也極快,按照之前布置好的戰略一人去攔費承風,不料從中間闖出一匹紅馬。
喬杳杳發帶飛揚,看準時機奮力一揮,馬球受力飛向右前方,費承風駕馬緊追又補上一杖,馬球成功飛進對方球洞。
鑼鼓聲響,人群歡呼。
今日第一分,喬青松隊得。
三人驅馬回到自己隊的洞旁把球杖互相輕輕一碰,簡單又有默契的勝利動作,又引得一陣熱鬧。陳俊卓牽馬湊到自家妹妹身旁,陳新紫和他相識默契不管身後那人,自顧自說起小話。
陳俊卓雖然愛扯皮,但遇上事情也是真可靠,現下就在和陳新紫商量對策,末了又叫那人過來聽。
“看來今年又是他們隊赢~”
“要我說就沒什麼懸念,喬家兄妹和費老七三個擊球手都是書院裡一等一得強,那守門的石颉也是個守門的好手,去年陳家兄妹不也輸給他們了嗎?”
“我看不一定。”
“為什麼?”
那人神神秘秘笑道,“敢不敢賭,今日是陳公子這隊赢。”
“我不信。”
他用肩膀頂旁邊人,而後道,“你看昂,陳公子那隊是不是有個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