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方郡監家的公子嗎?”
“诶!這就對了!方公子可是盛京來的,盛京的球技不比北郡強?”
又有一人道,“那可未必,盛京可不打仗禦敵,這等拼體力戰略的遊戲北郡未必會輸,再說了,那三人什麼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看那中間的喬杳杳是個女娘子,打起馬球來詭計多端狡詐,對面的陳小姐可防不住她!”
“不可能!陳小姐也很厲害!”
“我覺得就是陳兄赢!”
“肯定是喬兄!”
幾個人鬧鬧嚷嚷最後開了小賭局,壓莊看到底哪個赢。消息傳到江清清耳朵裡的時候場上已經是四比六,喬青松一隊四,陳俊卓一隊六。
“蘇姐姐壓誰?”
蘇清序面無表情地側頭看看她,這人剛就莫名其妙過來說熱,然後順理成章坐在了這裡,他不言語,将視線收回專注于場上的比賽。
“我覺得,是陳公子這一隊赢。”
姚淮序心想,你覺得你覺得吧,關我什麼事?喬杳杳不在他連裝都懶得裝,關他什麼事?
方清清知道蘇清序是個啞巴,被無視也不惱火,隻是揚唇笑道,“希望蘇姐姐一會兒也能這麼淡然。”
姚淮序蹙眉,随即舒展抛之腦後,跟他有什麼關系?
場上的馬球現在落在陳俊卓的杖下,他用力一揮直直沖向洞門,千鈞一發之際喬青松擡杖挑起馬球使其在空中停頓,喬杳杳看準時機踩着馬背一躍揚杖打出一個漂亮的圓弧球,馬球與她同時穩穩着落。費承風的馬與江清羽齊頭并進朝馬球飛奔,方清羽的馬更快些,可費承風單手抱着馬脖子另一隻手更快擊飛球,不遠處喬青松成功接到并一杖直接入洞。
酣暢淋漓,場上比分六比六平。
此局膠着,剛剛下賭注的幾個書院同窗又争吵人人都覺得自己能赢,仿佛他們也親身上場,與他們并肩作戰。
漏鬥中的沙礫須臾就将漏完,下方的沙礫堆砌起三角狀的丘陵,臨近比賽結束就剩最後關鍵一球。
若進,則輸赢立見分曉;若不進,則進入加時賽,牽動人心。
喬杳杳俯身牽着缰繩策馬馳騁在馬球場上,時不時彎腰拿馬杖去擊打馬球,旁邊是陳俊卓的妹妹陳新紫,陳新紫跑起馬來也是一把好手,彈跳換邊樣樣精通,性子大方爽朗,絲毫不怯。
“喬元娘,年年都你赢,怎麼着今年也該是我了吧!”
喬杳杳舒朗笑道,“紫娘,這魁首可是赢來的,哪裡有讓的道理?我讓給你你要嗎?”
陳新紫揚唇一笑,手上使巧拿馬杖将球從喬杳杳的杖下撥走,“我可不要你讓來的,想要就自己來拿!”
喬杳杳習慣她這個做派,勒馬掉頭去追,費承風騎馬前去攔截,可還有陳俊卓盯着他。
“陳兄,不如趁早放棄!”
陳俊卓笑,“費老七,你怕了嗎?”
費承風嗤笑一聲策馬揚鞭奮力往前追,聲音至前傳到後面,“我可不會輸給偷吃兩塊玫瑰酥的大饞蟲。”
“這話說的,太見外了吧。”
兩人互相追逐,陳新紫和喬杳杳也不相上下,眼看馬球離喬杳杳這隊的洞越來越近,沙漏所剩無幾。
陳新紫用力揮出一杖,馬球騰空飛起,球上的針腳在陽光下清晰可數,就當衆人以為魁首花落陳家時,喬青松的球杖從一旁直直伸出竟是将球打向對面。
喬杳杳反應極快,人在中場就力朝着洞門補上一擊,這個位置巧妙的很,能不能進全靠賭。
所有人的眼睛直直盯着球,看它滑過完美弧線徑直落進洞門,最後一粒沙礫掉下,靜寂的人群瞬間沸騰。
喬青松轉頭去找陳新紫的聲音,看對方沒有半分惱意還對他笑,雙頰因為來回跑馬泛上紅暈,樂呵呵笑着,酣暢淋漓,沒有懊惱。
費承風和陳俊卓互相碰拳,陳俊卓讓他請客去醉仙樓吃飯。
姚淮序盯着場上那個姜黃色身影,心髒狂跳,嘴角情不自禁上揚。他看見她回頭,準确無誤找到他的位置與他對視,随後舉起球杖将其背立于身後,也揚起一抹笑。
明明沒開口,姚淮序卻好像聽見她說,“姐姐,我厲害吧!”
他不禁想,若是哪天這隻野鳥讓養在籠子裡做了金絲雀不得憋死?郁郁而終?
攸地腿上一濕,耳邊方清清猛然叫道,“啊!對不起蘇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她就傾身那帕子上手給他擦,姚淮序反應極快,直接站起推開了她,方清清摔在地上。
她面露無辜,“蘇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旁邊跟随方清清的女同窗立馬上前扶人,話裡話外隐隐指責,“蘇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清清不過是好意給你擦,你怎麼能推人?呀!清清,你手受傷了!”
方清清抽回手掌,無奈笑笑,“沒事,都是我的錯,不小心将水灑在了蘇姐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