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承載王族之王力量的隻有王族。”

“第五任王，把自己的王族之王的力量給了其他王族。”

泊河王一臉“你是不是瘋了的”的表情，先不說這稀少的王族之王是不是腦殼壞了，光說這力量轉移就異想天開！

如果真能轉移王族之王的力量，王族也不會很長時間沒有王了——讓前一任王族之王在離世前把自己的力量轉給其他王族不就好了麼！但就是沒法這麼做！

王族之王是天生的，與其他王族的區别就是能掌控“時間書”，他還從未聽過能把這種力量轉移給别人的！

看着泊河王複雜的表情，漪瀾王知道他沒信，也不多解釋了。

“回到你的時間吧。”漪瀾王最後說一句話，之後便不再說話了。

泊河王複雜地看着漪瀾王，足足停了好幾秒。

漪瀾王眼尾一挑，似乎在說他怎麼還不走？

“你的力量已經逸散了大半，無法壓住我了。”泊河王歎息，“沒想到我這次是來看你的最後。”

一絲一縷的力量慢慢從漪瀾王的身體中逸散出來，融入這片宇宙，這是力量超群的生靈最終的歸宿——反哺這個世界。

“看看也好，這也将是你的終結。”漪瀾王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樣。

“在我的時間裡，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腦子不好的人，好好的非百族長不做，管什麼普通人的閑事！”

或許是最後，泊河王不再顧忌。

“你還把蟲族都趕到一個星系團中，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婚配權？不，這不可能！要不就是……”

“你可憐他們？可有必要為了他們犧牲我們王族嗎？！喂！别裝死！我知道你還沒死！回答我！”

“你告訴我答案之後再死！”

泊河王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搖晃着力量快散盡的漪瀾王，非要他将答案吐出來。

“你再裝死我撂挑子了！”泊河王罵道，“給我留了這麼個爛攤子還不告訴我原因，漪瀾王，我叉叉（和諧）的！信不信我回去就把王族墳場給炸了！把你給揚了！”

漪瀾王似乎終于忍不了泊河王的鬧騰，皺起眉頭喝道：“我的繼任者是你這樣的，我沒死也快了！”

“誰是你的繼任者！同是王族之王，别以為你是前面那個就高人一等，沒這個道理！還有你剛剛裝什麼死！這不是能開口說話嘛！”

泊河王一開口就極具諷刺之能，漪瀾王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似乎真的被氣到了：“真是想看到一個人能把你那張讨厭的嘴縫起來！”

“那你是看不到了。”泊河王的桃花眼眼尾極利，讓他看着分外涼薄，“能怼到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如果是普通人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泊河王，但他倆都是王族之王，漪瀾王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

“哦，原來能怼到你的人是存在的啊，讓我猜猜，能讓你用時間書去見的……是第五任王吧。”

泊河王氣得直瞪眼，漪瀾王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叫什麼名字？”漪瀾王頓了頓，還是問了出來。

“……清沙。”

“清沙……是個好名字，不知道他的雙親為他取名字時是取了什麼寓意，是至清至純？微如塵沙的自謙？”

“都這個時候了，你……”泊河王抿了抿唇，突然有點難過。

“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唉，這種時候就是話多了點。”漪瀾王看着很疲憊了，但還是強打精神，泊河王心中也漫上了說不清的複雜滋味。

“泊河。”

漪瀾王突然喚了他的名字。

“泊河，我做了很多錯事，很多别人說我做的對的事，我其實也不确定是不是對的，有時我也會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值得嗎？”

“泊河，沒有答案啊……我隻是看到了不舒服的事，做出了行動，救了一些人，可是，也死了人。”

“最終，就成了這樣的局面。”

泊河王沉默不語，漪瀾王的力量全部消散了，身體迅速衰敗了。

上一刻還是那麼美的一雙桃花眼變得渾濁了，漪瀾王重重喘了一口氣，泊河覺得自己的喉嚨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堵着，聲音和哭泣都無法發出。

“對不起……”漪瀾王喃喃自語，這是他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他的眼睛沒有焦距了，不知道是看向什麼，或者什麼都沒看到，在他的想象中是看到了因他的命令而死去的同族。

漪瀾王又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在兩口氣後，他停止了呼吸。

淚終于從泊河王的眼眶中滾落，他高高地仰起腦袋卻仍阻止不了淚水在下巴處彙聚滴落，仿佛這時才解禁了，他怒罵道：“死也不安靜！”

王星系動蕩，無數記憶碎片如流星雨一般投入時之河，泊河王定定地看了幾秒：“不好玩，還是自己的時間比較好，哼！還安排我去找第五任王，給我挖坑！哼！你以為我會聽你的嗎！”

碎碎念了幾分鐘，泊河王才低聲道：“……其實我也進不去呢，如果他主動來找我，我才能知道什麼，這你不能怪我，是吧？”